療養院裡住的幾乎都是身價上億甚至百億而易被哄騙的病患,安保和保密向來是重中之重,别說一般人,就連圈子裡非頂尖的都不知道這個島的存在。
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謝淩序接過審訊結果,大緻看了眼,從事發到現在時間還短,加上這人不配合,問出的東西很少。
“怎麼進來的?”
先前因為夙音家族的事,他關閉了療養院的探視通道。
這是一座海上孤島,進出除了私人飛機,隻剩下坐船一條路。
療養院專用的貨船并不高調,運輸過程均在謝家旗下内部産業完成,能想到這條路,順利找到門路,還能避開船上所有耳目,顯然不能用無意來當做借口。
聽到陌生的嗓音,顧誠才擡頭,看向了那個漠然望着自己的男人,第無數遍解釋:“我沒有别的目的,我也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我真的不是壞人。”
從那些人的表現中,他知道這位就是這座療養院的主人。
顧誠的聲音很是沙啞。
在船上的一天一夜,他為了不被發現,一口水都沒喝。
謝淩序微微皺眉,答了很多,一句沒到點子上。
像聽不懂人話。
負責審訊的人見怪不怪,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是這種表現,僅有的那些資料還是他用名字和照片潛進信息庫裡查出來的。
夙音插話:“你說你叫啥來着?”
顧誠側過頭。
她站在門口,背着光,看不清長相,說話語氣卻比剛才那幾位将他當成罪犯一樣審訊的溫柔太多太多了。
“顧誠,照顧的顧,誠實的誠。”
夙音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幹脆就不想了,反而問那個負責審訊的,“你們給他用刑啦?”
看着亂糟糟的,像是用過刑,但是又沒有什麼皮外傷,難不成是這個世界的什麼新法子?
她得學學,回去造福邪道。
那人笑了笑,“怎麼會,我們是守法公民。”
他之前從同事嘴裡聽起過三号院病人的事迹,很快就和眼前的人對了起來,看了眼院長後向她解釋:“這個人是混在生鮮堆裡運進來的,卸貨時發現重量不對才沒叫他得逞。”
能做到這樣,不僅是外面有人被收買,療養院内部也必然出了問題。
夙音:“這樣啊。”
聲音裡是說不出的遺憾和可惜。
那人:……
她這語氣,是在惋惜什麼??
在一天一夜的摧折外加被抓住的害怕中,顧誠整個人處于一種非常緊繃的狀态,已經很難分辨他人的語氣了。
他隻知道,有人聲音柔柔的,在為自己出頭,關心自己是不是被折磨了。
像天使一樣。
顧誠餘光關注着旁邊兩個人的動向,抓住機會朝天使撲了過去。
他想抓住這個唯一的救命稻草。
謝淩序沒料到這人的會突然做出這種行為,幾乎是他有動作的第一刻就将旁邊的人護在懷中,攬着她側身避開。
下一秒,在空中飛撲的人被兩側保安制服,牢牢壓在地上。
“你想幹什麼?!”
謝淩序心有餘悸,罕見地動了怒。
那兩個保安用的力氣很大,顧誠痛苦地呻.吟一聲,斷斷續續地辯解:“我…沒有……我隻是…隻是想求她…幫幫我……”
“飛撲就是你求人的辦法?”
按照剛才他的行動軌迹,如果真撲上去,以夙音的體格,必然被撲倒,後腦勺絕對會磕在後面的水泥牆上。
謝淩序面上沒有什麼特别的表情,但周身氣壓極低,眼神淩厲至極,像一柄鋒利的劍,懸于高山之巅,蓄勢待發。
旁邊幾個在謝家工作多年的老員工哪兒見過他這副這陣勢,驚異地對視了一眼。
少爺什麼時候練出這一身殺氣的?
夙音眼睛眨了兩下,身高差距讓她看不清頭頂那人的表情,但是後腦勺那隻穩穩護着的大掌溫熱有力,耳邊心跳聲沉穩,他的存在感極其強烈。
他在護着她。
這一刻,她終于體會到了田筱當年那一計策的威力。
真的,超爽!
真想讓那位超脫凡俗的正道之光看看,自己這張臉緊張護着邪道妖女的樣子。
嘻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