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摸他的頭,慈愛道:“沒事兒,玩去吧。”
謝淩序将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低聲對夙音說:“知道他是怎麼患上這個毛病的嗎?”
這個夙音還真不知道。
他道:“被家裡寵的。”
小少爺的一生過于順遂,出生豪門世家,爹疼娘愛,上頭還有幾個哥哥姐姐也真心寵着,錢多到幾輩子花不完,幸福的人生毫無波折,于是被杜撰出的龍傲天那波瀾壯闊的經曆迷住了眼,最後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
包括進療養院,也是他被原來那個謝淩序哄來的,若是住的不開心,隻要說一聲,自有大堆人來迎接少爺回家。
這孩子人生最大的坎,大概就是沒有坎。
夙音:……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傻人自有傻福。
這日子什麼時候也能換她來過過。
那邊,田筱和顧誠已經說完了情話,兩人手牽着手,彼此臉上都洋溢着甜蜜的笑。
心底的一樁大事落下,田筱的語氣輕快了很多,“知音,我還要出去穩住家裡的眼線,阿誠就拜托你了!”
說完,她依依不舍地抱了抱顧誠,轉頭抹了把臉,換上平時的表情,出去了。
留下顧誠和顧祁安大眼瞪小眼。
為了不被四号院的人看見,他們還得等田筱帶着人走光才好出去。
夙音手肘戳了一下旁邊人的腰,“你們收她進來,怎麼事先都不調查一下戀愛腦的對象。”
早知道這人是田筱的戀愛腦對象,剛抓到的時候就該扭頭給人丢出去。
她沒使什麼勁,輕飄飄的,謝淩序卻感覺相碰處一陣酥麻,略一頓,沉下一口氣才回:“療養院隻提供場所,醫護團隊是他們自配的,那些病人隐私,院方不便細問。”
這種事也不光彩,田家不想讓外人知道,必然壓的死死的。
“這樣啊……”
夙音一臉複雜,瞥了眼角落裡明顯有些拘束的顧誠,勾着謝淩序的胳膊,把他帶到了門外。
謝淩序:“怎麼?”
“你說,她怎麼就看上了……”
她啧了聲,“别說跟你和傅宴比,就連顧祁安…不對,就連一号院的小張都比那個雄獅男來的好看。”
療養院不缺長得帥的,不說謝淩序這種老天爺眷顧的頂級皮囊,也不說傅宴、顧祁安那種放人群裡非常耀眼的長相,單是小張、傅宴助理都是各有特色的青年才俊。
這個顧誠,真的屬于哪個都比不上。
“許是看重内在吧。”
即便不理解,謝淩序對他人的感情仍舊不加以任何評價,隻是客觀地提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看重長相。”
夙音:“但是可以找外在和内在并存的啊,這世上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幹嘛非得二選一。”
謝淩序:……無法反駁。
況且……
夙音沒再說下去,那位雄獅男,内在似乎也不怎麼樣。
剛才那麼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田筱在據理力争,那人仿佛死了一樣,除了她問話時的幾句,後面再沒開過口。
呵。
夙音轉頭又把發呆的顧祁安拉了出來,問他:“你怎麼看田筱的戀人?”
後者唔了聲,捏着下巴認真思索過後,說:“既然他為了見知音吃了那麼多苦,最開始的時候也什麼都沒招,那應該是真心的吧。”
夙音挑了下眉,不予評價。
當着人家的面,她沒再說什麼。
倒是顧祁安,顧着知音的想法,說完話以後又進去了,擔心裡面那人覺得他們孤立他。
夙音又是一陣感慨,孩子心腸真軟啊。
倒不像入了他們邪道的,像那被精心培養、從未見過世間污穢的正道大能二代。
不過,不管怎樣,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已經被逍遙宗摘了。
她嘿嘿一笑。
謝淩序側目,輕聲問:“怎麼了?”
剛才還闆着一張臉,現在倒是笑的狡黠。
如此自在,仿佛世間任何煩擾,都困不住她。
夙音當然不可能把剛才的想法說給他聽,眯了眯眼,很輕易就換了個話題。
“謝淩序,要是被田筱的家人知道你允許那個雄獅男留在療養院,他們會不會找你的麻煩啊?”
“無妨。”
夙音看向他。
無妨什麼?是不會找麻煩,還是找了也沒關系。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很認真地說:“謝淩序,我連累你了。”
剛才是她讓他留下那個人的。
“沒有連累。”謝淩序擡手,想像她安撫顧祁安一樣摸摸她的頭,剛擡到一半,忽覺不對,僵硬着又垂了下去。
“收留顧誠的是五号院,開口的是顧家少爺,和院方有什麼關系。”
就像田家不允許院方插手四号院的醫療團隊,既然選擇自治,那出了什麼事,又和院方有什麼關系。
夙音緩緩瞪大眼睛。
心好黑啊謝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