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枞白莫名委屈,可能是那個不知真假的夢給了他點勇氣,他擡起頭幽怨的瞪了眼封餘:“都怪你。”
封餘本來就在出汗,現在被人瞪了一眼,火氣燒的更旺。他把人抱回卧室,幾滴汗水順着封餘骨骼分明的臉滑下,在鼻尖墜落,“啪”的一聲滴到沈枞白暴露在空中的潔白鎖骨上。
最終在沈枞白手探過來想要給他擦汗時,封餘咬緊牙根,顧不着自己一身狼藉,猛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逃出了房間。
沈枞白仰躺在床上,看着男人慌亂的背影,想到封餘剛剛那副狼狽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将自己往被子裡藏了藏,深呼吸好久才平緩下來。
活該,亂咬人的壞狗。
于此同時,A港碼頭。
烏雲凝聚在空中,像是黑沉沉的濃墨,時不時閃過兩條狹長的閃電,帶來驚心動魄的怒吼。
碼頭邊齊齊站立着幾十餘人,雙手垂在身側,将身姿高挺的男人圍在中央,大氣都不敢喘。
沈确整理着袖口,聲音不大不小,如同重石一般砸在衆人心頭:“人抓到了嗎。”
負責人背後的衣服全都被冷汗打濕,聽到沈确問話,讨好般的笑了笑:“先生,那小子跑的太快,我們……”
“我隻想看到結果。”沈确不急不緩的打斷他,眼皮垂下,深色瞳孔發出駭人的冷光。
“因為一個船員差點毀了我這麼大的項目。徐生,我最多再給你三天時間,要是還沒有見到人……”
“嗡嗡——”
話音被他口袋内突兀的手機震動音打斷,沈确有些不耐的皺起眉目,低頭看了一眼,再看見來人時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狗東西沒事給他打電話做什麼。
他斜眼掃了一番一直鬼哭狼嚎着的徐生,轉身找了個僻靜處:“喂。”
“哥哥!”
“……”
沈确挪開手機,看了眼上面的來電備注:“封餘,你有病?”
不想理會封餘專程打來膈應他的這個電話,剛欲挂斷,那邊的聲響大了些。
沈枞白好不容易從封餘手上搶到手機,氣息還帶着點喘,透過聽筒直接傳到沈确的耳朵裡。
他求饒道:“哥哥别挂。”
沈确一愣:“怎麼用封餘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沈枞白欲哭無淚:“我的手機不見了,隻能用他的。”
守在一旁的封餘嗤笑一聲:“沈确,什麼時候把你弟弟接走,我衣服都要被他撕爛了。”
聽到手機對面的人氣息沉了些,沈枞白捂住聽筒,含着水汽的眸子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連忙解釋:“才沒有,他胡說的。”
沈枞白捏着手裡的襯衫,為自己又給沈确拖後腿這件事感到非常難堪。
“哥哥……我不小心把封餘的袖扣弄壞了,但是我手機丢了,沒有那麼多錢……”
“都說了沒事,老老實實讓我打你一頓洩氣就好了。”封餘聳肩,露出一顆虎牙,使壞道,“我會輕點的。”
沈确耳朵裡傳來青年可憐的嗚咽聲,默默聽着這兩個人交談,眸色越來越冷。
真是不聽話,他才離開多久,居然又和封餘厮混在一起了。
心中升騰而起的怒火被他很好的壓再身體裡,沈确的嗓音依舊毫無波瀾:“我會讓人聯系封餘的,你先回家。”
“滴答——”
頭頂開始緩慢的下起了雨,沈确看着地面慢慢漾起的小水坑,水面反射出一張毫無表情的俊臉。
他低聲道:“烏烏,你要乖。”
再這樣不乖,他會發瘋的。
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沈枞白輕輕捏了捏有些發麻的耳朵,總覺得沈确剛剛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但他很快就想開了,自己回國第二天就又惹了麻煩,沈确生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