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不要命的時候,怕的,就是别人了。
她沖上前,一把揪過舒欣彤的肩膀,用木枝狠狠地抽打在了她身上。
“啊!”舒欣彤慘叫一聲,制服裙子都讓她抽得裂開了。
白皙的肌膚落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紅痕。
舒欣彤看到她,臉色驟變,變得猙獰扭曲:“好啊,我沒來找你,你倒是主動找上門來了!”
姜寶梨根本不和她廢話,給了陳嘉一個眼神,讓她快跑。
陳嘉臉上淚痕滿布,勉強支撐起身體,如受驚的小兔子般、躲到了姜寶梨身後。
她不敢跑,她怕姜寶梨一個人遭受同樣的暴力。
幾個作壁上觀看熱鬧的女生,見她們的“打手”舒欣彤被人揍了,一哄而上,要抓住姜寶梨,其中還有兩個男生。
姜寶梨一個人自然赢不了他們這麼多人,但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子蠻勁兒,飛起一腳,踢中了其中一個男生的下三路。
那男生痛得倒在地上翻滾,扭曲如蟲,臉色青紫。
另一個男生吓得連連護住自己的裆部。
姜寶梨和那幫女生厮打起來,她們抓她的頭發,有人的指甲劃傷她的臉。
尖銳刺痛傳來,那女生的尖指甲,差點傷着她右眼。
姜寶梨抄起木枝抽過去。
這木枝是極趁手的“武器”,無法造成嚴重的傷害,但抽人那叫一個“貼肉疼”!
不隻是舒欣彤,另外幾個女生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舒欣彤最慘,讓她抽得快“衣不蔽體”了,身上全是紅痕。
但人多終究是有優勢的,兩個女生反應過來,一人一邊地扣住了姜寶梨的手,讓她不能再打人了。
舒欣彤氣得發狂,沖過來對着她肚子猛猛錘了兩拳。
陳嘉本來瑟縮着,看到姜寶梨為了她被揍,顧不得恐懼,尖叫着也沖過來,沖散了她們。
一場混戰。
姜寶梨挨了不少揍,但那幾個女生也沒人幸免,都被她傷得夠嗆。
尤其其中一個名叫張儀書的女生,她是這幫人裡地位最高的大小姐,也是這幫人裡血量最薄的。
姜寶梨認出她之後,就抵着她一個人揍,抽得她哭爹喊娘,率先叫停了“戰鬥”,舉了白旗,認了輸。
姜寶梨喘着粗氣,手裡仍舊緊緊攥着她的“武器”——那根已經快抽斷了的木枝。
另一隻手,牽着陳嘉。
沒跟她們廢話,喘着粗氣,拉着陳嘉離開了天台。
背影勇猛決絕,沒有回頭看“爆/炸”。
陳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兒問她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姜寶梨頭昏腦脹,耳朵裡嗡嗡的,剛剛被劃爛的右臉,淌着血,淋淋漓漓滴到衣服上。
她握住了陳嘉的肩膀,疾言厲色地對她說:“這幫富家女,她們沒見過什麼是真正的暴力,我不能保證以後她們不會再欺負你了。但我要你每一次…都要像今天一樣,抱着哪怕死也要帶走一個的決心,去反抗!直到她們再也不敢欺負你為止,聽到了嗎?”
陳嘉仍舊哭,哭着用力地點了頭:“我會記住你的話。”
陳嘉離開之後,姜寶梨一個人在晦暗的樓道間緩了一口氣,摸了摸右臉。
手上全是血。
希望别落疤啊,她知道自己有多漂亮,還是很珍惜她自己這張臉的。
今天這次,絕對不是她受傷最嚴重的一次。
這點暴力算什麼,小時候她曾被猥亵過,沒人保護,單打獨鬥,那才是真正的叫天不靈的人間煉獄。
撞上了晚修課的時間,有一群穿白大褂的少年走上階梯,看到姜寶梨滿臉淌血的樣子,吓了一跳,還以為見女鬼了。
姜寶梨不想被人當猴看,低下頭匆匆下樓。
沒想到,在樓梯拐角處撞了人。
堅硬高大的軀體,一陣淡而凜冽的烏木香…
聞到這個味道,姜寶梨一個激靈。
一擡頭,便撞進了司渡那雙烏黑深邃的瞳眸裡。
那一眼,仿佛要将她釘死了。
司渡有種難以言喻的英俊,一身純白的褂子,像她不久前刷到的那座最接近藍天的雅拉雪山。
出雲之上,若非跋山涉水,不可邂逅。
姜寶梨下意識地後退,司渡卻伸手端起了她的下颌。
準确來說,是扣住。
他微微皺了眉,看到了她右臉頰眼尾的那一抹指甲印殘留的血痕。
血都浸潤了他的白大褂。
衣服髒得像在煤灰裡扒拉過。
“誰幹的?”司渡嗓音帶了點冷意。
姜寶梨怕他、又讨厭他…
但她今天挨揍已經夠多了,不想再多添點兒,于是克制地說:“沒誰,自己摔了。”
姜寶梨掙脫他,步履慌急又踉跄,三兩步跨下樓梯。
而司渡擡頭,恰好便望見了舒欣彤和張儀書這幾個同樣被揍得簡直沒人樣兒的女生,走下樓梯。
她們還商量着,要怎麼報複姜寶梨,直到看見司渡和她說話。
不需要多說什麼。
男人一個威脅拉滿的冰冷眼神,便足以讓她們明白。
今天這頓打,白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