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亂啊,這樣看這房子更小了。”
何佩的好奇心就和她的長相一樣,一直保持着年輕人的狀态。這間房子之前她沒來過幾次,有些好奇地左看右看,不經意間瞥到了大門敞開的卧室:“這床……”
夏言心中警鐘大震。
從前夏言還在的時候,何佩從不會進入他們的房間,即使門開着,她也會禮貌地移開視線。所以夏言剛才出來的時候,習慣性地沒有關上門。
——現在她肯定認為這裡隻有邢沉一個人住了,自然不會避嫌。
床單上皺巴巴的痕迹還有淩亂的衣物很難不讓人多想,邢沉連忙追了過去,剛要張口解釋:“媽,我沒……”
何佩處變不驚:“單身的年輕人,自己動手挺好的。”
夏言:“……”
邢沉:“……”
何佩也不拐彎抹角:“頻率别太頻繁了,到時候對身體不好。還有……”
邢沉問:“什麼?”
何佩目光落在枕頭旁那件皺巴巴的白色睡衣上:“你用夏言的衣服當道具的話,記得清洗幹淨。洗不幹淨了就給人家再買一條新的。”
夏言:!
那其實是他昨天弄髒了換下來的睡衣,因為太晚了他倆忘記洗了而已!
夏言的臉紅得都要爆炸了,瘋狂地拍着邢沉的手臂:“你快解釋!”
邢沉似乎是在憋笑,單手捂着下巴:“媽,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最近睡姿不太好……夏言的衣服我待會洗幹淨收起來。”
何佩不再過多幹涉:“我幫你收拾一下外面?”
邢沉搖頭拒絕:“不用了媽,你去客廳坐着吧。——你回國了怎麼都沒和我說一聲啊?”
“爸爸擔心你,正好我們回國了沒事,我就先過來看看。”
何佩拉開椅子坐下,這才有空打量起自己的兒子來,見他臉色紅潤,不像是有事的樣子,心中擔心的想法一下子盡數消散。
邢沉進廚房給何佩倒了杯水:“我爸呢?”
“回公司了呗,這工作狂,也是沒誰了。”何佩喝了一大口邢沉遞的水,不滿地皺了皺眉:“在歐洲的時候是他擔心得要死,偏要坐淩晨的飛機回來看你,等落地了他又說先回公司了,讓我自己過來。”
怪不得何佩不回邢沉的微信,原來是一直在飛機上。夏言坐在餐桌對面的沙發上,默默地看着他們。
邢沉瘋狂地使眼色讓夏言放松,拿起水杯又倒了一杯:“爸爸不就是這樣麼,他怕見了面和我會有口角,就先讓你來看看我的精神狀态如何。”
何佩:“你的精神狀态現在挺好的啊,比之前可是好多了。”
之前?
什麼時候,是他剛去世的時候嗎?
夏言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邢沉。
“我一沒殉情二沒發瘋,沒必要擔心。”邢沉眼眸下垂,避開了他的目光,問何佩道:“你微信發給我的文檔是從哪找來的,有什麼依據嗎?”
何佩:“刷推特刷到的。依據我倒是不知道。”
邢沉又問:“那你相信其中寫的嗎?”
何佩想都沒想:“不相信。”
邢沉:“不相信你還發給我看?”
“這是我的想法,不能代表你的。況且這種實驗的真假誰也沒法徹底證實啊。”
何佩伸了個懶腰:“我又不能知道你到底有沒有真的看見夏言的鬼魂。”
邢沉一手撐着腦袋,突然話鋒一轉:“你和爸爸不希望我再找人結婚,然後生孩子嗎?”
角落中的夏言聞言,瞳孔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希望啊,但是我們的希望不是你的希望。——你想有孩子嗎?”
邢沉連忙搖頭:“夏言不喜歡小孩,我也不喜歡。”
“那就不要孩子。”何佩堅決地搖了搖頭,雙手抱胸:“我餓死了,你能去做飯嗎?”
邢沉爽朗一笑:“當然可以啊,何女士想吃什麼?”
何佩點了幾個菜,裡面竟然還有夏言喜歡吃的,邢沉轉身進了廚房,留下夏言和何佩兩個人在外面。
何佩的視線在餐桌上四處流轉:“邢沉,你最近還有錢嗎?”
邢沉從廚房中探出頭:“有啊,怎麼了?”
何佩指着桌上一碗吃剩的蛋炒飯:“這些剩飯怎麼還留着?”
其實那是昨天晚上夏言半夜餓了吃剩的夜宵,昨晚他們胡鬧地太晚了,沒來得及收拾。
邢沉随口回答:“哦,這是我昨天晚上吃的夜宵,吃完忘記倒掉了。”
何佩立馬嫌棄道:“不能死了老婆就這麼堕落吧?從前你可是一周要去三四次健身房的人。别沒過幾個月,就變成一個大腹便便的男的,夏言在天上,别的鬼魂都要吐槽他’你那個老公,我都不想說’。”
夏言:“……”
邢沉哈哈大笑起來:“媽,如果我說,這其實不是我吃的,是夏言吃的,他現在就在沙發上看着我們,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