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九界篇第二百六十三章

有人視枯葉為華章，有人視朱金為乞裳，我隻想盛一碗飯，捧一束花，再，見一個你。

數十載光陰，走過光明大道，亦行至黑暗深淵，總而言之，我該是升不起的黎明，也該是落不下的黃昏，好得不夠純粹，壞得也不夠徹底。

言歸正傳。

暮秋時節的藏地已微微可見冰霜，如真龍吐息一般的陣風，即便高功大家怕也難以于此高空保持飛身而行。

數小時，遠遠看見這座小城，一切的開端，一切的終結，通門，藏語意為一見則喜，可再見此地，卻怎樣也生不出半分欣喜。

沒在縣城停留，直奔歐曲而去，果不其然，依舊熟悉的唇紅齒白就那般盤膝于龍達之下，彩旗镌刻着梵文佛經曳于微風當中。

“施主，别來無恙。”小沙彌雙目微眯，離得近了還是看得清楚他的瞳仁。

“不對勁，你怎會是此界命主？”我開口做了詢問，可那小沙彌卻理都不理我，隻是自顧自地起身朝那後山而去。

這後山不見道路，即便到了暮秋初冬之際，依舊見得到滿地雜草，藏地特有的牦牛好似舞着流穗披風的武将，夕陽下昂着頭，望去還真是有股子傲氣。

“你們喇嘛的教派還真多，我記得你們好像圓寂的時候還需要上個什麼天台。”我漫不經心地吐槽着，看着身側圓形貌似廣場一樣的T台，還有那滿地的屍骨，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惡寒。

“我們習慣叫它天葬台，而且，我們也是要火化的，記得不錯，那塔定活佛的火化儀式，不就是你做的看守？”看來這小沙彌也如那第六世界的木鑫淼一般，可意識連接各個世界。

“你去擺個攤算卦吧。”開口依舊是吐槽，畢竟我這個人還是很善于用不正經來掩飾自己的懦弱和悲傷的。

“第六世界并不是唯一，你倒是看的悲觀。”小沙彌依舊語出驚人。

“你不會要告訴我那個自私自利的玩意兒，還能為了夏銘揚去做些個取舍不成？”挑眉這個動作估計已然成為了我的标志性動作。

“何為取何為舍呢？”這小沙彌明明看去年紀不大，可眼中卻總是帶些滄桑。

“拿和扔呗。”我早已不再是那個勇于......不對，是勤快到去開口辯論的人了。

“那就拿和扔，拿來和扔掉是吧？他将依賴自她處拿來，又将愛意朝她扔去。”小沙彌的話讓我一陣惡心。

“差不多得了嗷，正事要緊，别逼我來硬的嗷。”我佯裝威脅，那小沙彌卻也隻是微笑搖頭。

“我非此界命運之主，而是，界主。”小沙彌在保持着微笑盯着我看了良久之後，緩緩開口卻險些驚掉了我的下巴。

“還真特麼有界主啊？”先前總覺得那些個命運之主，也就是所謂的主角其實就是位面之主，其實這其中的差距還是大的。

主角吧，其實也不過就是與天道之間的聯系緊密了些而已，可這界主或者說位面之主可完全不同，界主在本界之中，說其本身就是天道也不為過。

“施主體内貌似有些東西，小僧也是看不透。”那小沙彌兀的轉移話題，話鋒輾轉之快讓我都是反應不急。

“啥？”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因為近日多吃了些而略微有些發福的身體，卻也沒感覺到絲毫異樣。

“看不出，法則？算了算了，今天想不通的事情那就明天再想。”小沙彌還頗有些道門中人的灑脫。

“小僧......你不是喇嘛的嗎？”我無語至極地看着他那明亮的眸子開口吐槽起來。

“喇嘛不是和尚？你有一句話倒是在點子上，正事兒要緊，小僧特意露出氣息喚你前來你可知曉原因？”小沙彌開口朝我問道，我沒有開口隻是微微搖頭。

“黑甲，谪仙，古神，古皇，六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有些太順了嗎？”小沙彌這一句提問出了口就被我那通紅的雙眼當中所現精光鎮得不敢再開口。

“次歐老師，無雙，天心，天依，天鸾，還有那不知生死的米帆，拉宗，周丹，吳凱......數都數不過來，這一路走來，順？順嗎？哪裡順了？我腦海當中有一把金色大劍，她叫軒轅，劍魂是叫肖琪，順！那可真是順！那妖神呢？大聖飛羽呢？我心愛的汪鑫呢？唐琳呢？你知道心先死後活再被剜出是什麼感覺嗎？我生平最愛之人，到頭來卻是個命中注定會要了我的命的人，順？”我連珠炮一般的話語讓小沙彌一時間也無法回應。

“可你是萬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得先天六道傳承之人，并沒有任何阻礙，不是嗎？”這一點我确實贊同，我有無雙的記憶，所以我清楚，即便以大聖飛羽的強大，卻也隻得了半個後天六道傳承，不得已之下才斬屍成聖。

“所以呢？”我平複了下自己激蕩的心情，畢竟這苦逼的遭遇比之李星雲也是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