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殿内,千玉屑手持機關設計圖紙,繞過重重機關,趁着閻王不在,悄然在大殿之内,布下種種陣法。
一切布置準備完畢後,這時木晶靈也趕到了登天梯,伽羅殿外,龐大的木晶靈之力肆意沖馳四方。
明白這是蛻變黑後的信号,千玉屑眼神一眯,随後化光消失。
另一邊,玄同匆匆趕來,一到森獄皇宮,就看到了天空之上,黑色的積雲之中,閻王惡相震懾四方。
正在被鬼吟詩帶着離開皇宮的悅悅,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突然從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誰?”
悅悅眉頭一皺,這個時候,竟會有人趕到這裡,會給計劃增添意外的變數嗎?
好在身旁的鬼吟詩回答了她的疑問:“是玄同太子,他正在前往伽羅殿。”
“玄同?”
悅悅一愣,然後她看了一眼伽羅殿的方向,咬了咬牙:“不行,我不能讓玄同橫插一腳,有機會去救下閻王。”
“鬼吟詩,你放我下來,然後這樣做......”
聽完煌後的想法,鬼吟詩眼眸一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刻後,還是放下了懷中作出決定的煌後。
看到森獄皇宮的亂象,玄同急急而奔,一心趕往伽羅殿。
雖然閻王冷漠無情,還曾經派人刺殺自己的親子,讓玄同心寒不已,可他始終都是玄同的父王,血脈相連的親生父子。
這段父子之情,總是讓玄同心中抱着一絲期望和孺慕,卻一直渴望而不可得,但玄同也是整個黑海森獄之中,最不希望閻王遇險的那個人。
蚍蛉劍下,他揮開前路,前來阻礙的侍衛和百姓,皆不能靠近身前半分。
眼看伽羅殿近在眼前,突然一聲女子的驚叫之聲,讓玄同一瞬間分神,腳下的步伐停止。
“啊!是煌後,是煌後!”
“哈哈,終于找到煌後!”
“對,她在那邊,我們趕快過去把煌後從皇宮,從閻王的魔爪之下解救出來......”
“我的我的我的,你是屬于我的!”
“沒錯,煌後是屬于我們的啊哈哈哈哈!”
“.......”
前路的侍衛和百姓們聽到那個聲音,臉上都露出了癡狂的笑容,他們紛紛放棄了阻攔玄同,朝着驚叫之聲的方向沖了過去。
“他們是為了煌後而來的?”
前路無阻,玄同卻眉頭緊蹙,看了一眼伽羅殿,前方交戰之地,戰況似乎十分激烈。
但他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轉身離開,因為有一個人,現在更需要他。
那個嚣張跋扈卻有着無窮魅力的倩影,在腦海中浮現,玄同抿着唇,臉色更加冷肅。
煌後,你不能有事!
被鬼吟詩帶着來到距離玄同不遠不近的一處地方,悅悅讓鬼吟詩躲在暗處後,脫下黑色鬥篷,拔下頭上的珠钗,任由一頭烏發散亂。
然後她立刻驚叫出聲,一邊朝着遠離伽羅殿的方向跑去。
皇宮之中的侍衛和百姓都是受到她的魅力蠱惑控制,所以一聽到她的驚叫之聲,他們馬上心有所感,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他們不顧一切沖進皇宮,一直在找尋的目标。
很快,悅悅就被瘋狂的人們,四面八方的圍堵了過來,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遊走,想要将她占為己有。
那些目光一遍遍舔舐那道美麗的身影,她的美在這裡顯得是如此的罪惡。
看着那些臉上噴薄而出的妄念與貪婪,扭曲變形的恐怖臉孔,她毫不懷疑,自己一旦落入他們之手,肯定會被所有人撕裂分屍成無數碎片。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像是煎熬,讓悅悅心跳加速,焦慮不已,哪怕知道鬼吟詩會在暗中保護她,也不能給她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整顆心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手心裡都出了汗,緊張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亂這份甯靜的混亂。
曾經她想要自己是美麗的,可是也不想自己被美麗所害,遭受欺淩。
但在知道自己成為富江後,身邊的一切讓她不寒而栗的感到恐懼,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悅悅心底深處堆積的恐懼。
俠菩提的溫柔和慈悲,拯救了她終日惶惶不安的内心,所以現在的她擁有了勇氣,她也要努力一把。
為了回到,那讓她心靈安甯的人的身邊.....
為了實現那個目的,她站了出來,她在賭,用自己做一個賭注,她賭玄同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悅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奔跑的腳步停了下來,看着蜂擁而來的人群,她看似坐以待斃。
但她笑了,揚起頭來,瘋狂而肆意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心中不再彷徨無助,也不再感到恐懼與害怕。
嘴角的笑是那種對生命毫無敬畏,對自己對他人都毫不在乎、淡漠至極的傲慢。
“真有趣啊......玄同你會抛下閻王來救我嗎?”
悅悅輕聲低語,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的色彩。
發瘋的人們越來越近,就在一個侍衛即将要抓住她,暗中的鬼吟詩都要不能坐視下去的時候。
“啊!”“啊!”“啊啊啊!”
一道銳利的劍光乍現,鮮血如噴出熱泉,在空中四處飛濺,地面在血水的洗禮下,如一張染紅的地毯。
“一眼可載幾多劍,一手能握幾多劍。
一心可愛幾多劍,人生到頭終為劍,劍劍愛怨憎,
掙得一生癡劍名,掙得一身癡劍形,
名形俱壞劍長存,生來死去伴劍行。”
一抹豔麗的紅在一片血雨鋪就的道路之中,緩緩而來。
一身樸素紅衣,一頭如楓葉般的紅色長發,玄同手持蚍蛉劍,一步一步來到了悅悅的眼前。
“玄同你來了,你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