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就是錯的,我改不了這狗屁規則,但我絕不會屈服于這規則之下!”唐令如胸腔劇烈地起伏着,仿佛真的氣到了極點。
“無知愚蠢,那便滾吧!”青蘅一拂袖,兩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已是神殿門外。
兩人默不作聲地往來時的路走去,待出了神廟地界,兩人便眨眼不見了。
海風徐徐的沙灘上,日光溫暖和煦,海浪聲不斷擊拍着岸邊的礁石,撞出碎玉般的浪花,正是周煥的自在境中。
唐令如仰起頭費力地眨眼,周煥裝作沒有發覺的樣子,負着手往前兩步:“你怎知藍家血脈不會被湖玉秘境傳送過來?”
唐令如很快平複好了情緒:“早上偷聽了孟老頭和那個雲姑的話,聽他們說隻要沒有藍家人傳送過來陣法就沒有失效,我猜的。”
她想了想又繼續道:“這個雲姑看似是妖界的聯絡人,那個孟老頭恐怕在妖族地位不低,還想着今晚多套點信息的,沒想到沒說幾句就被趕出來了。”
周煥唇角挑了挑,道:“她不信任我們,尤其事關藍家秘密和太虛引星鈴,所以一直用話試探你,你對藍家遭遇越不忿她便越容易相信你,謎底恐怕很快就可以揭曉了。”
唐令如道:“剛見到神廟中的雕像之時我就覺得眼熟了,剛剛見了本人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在黎安城的幻境之中,我常常進出藍家書房,他家常年供奉着這尊神像,這也是我決定冒險一試的原因。”
“隻是這個青蘅即便确認了我們的身份也依舊是說一半藏一半,疑心這麼重……難道是被孟老頭騙婚留下心理陰影了?”唐令如擡手理了理被趕出來時弄亂的頭發,不經意垂手之下,一張紅色鎏金的帖子飄落在了沙地上。
“咦?”唐令如俯下身撿起,似乎是剛剛婚房裡的那紙婚書,“這是……她悄悄塞給我的。”她快速翻開,見裡面依然是那些尋常的盟約誓言之詞。
周煥接過她手中的婚書,反複翻看:“既是她特意塞給你的,這其中一定有線索。”
唐令如眼中金芒亮起,湊近道:“再讓我試試,我想我的獨特之處應該隻有這個瞳術了。”
她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沒有拿走周煥手中的婚書,而是就着他的手将婚書轉到了正頁。周煥感到幾縷發絲落在手上,他情不自禁地縮了縮手指,就聽她大聲叫道:“這是一張神廟内外星辰之力的分布圖!”
唐令如面露震驚之色,她專注地看着眼前的圖紙:“原來這霓霞村和神廟都是太虛引星鈴的法相天地,這方空間法則原本便是為了掩藏靈寶的存在,凡是生靈隻許進不許出,難怪你在此地盤旋數日都找不到出口,而孟奇安則一直通過水月螟的傀儡與外界通傳信息,隻要将太虛引星鈴的本體找到,我們便可以想辦法出去了!”
周煥問:“圖紙上可有提示那太虛引星鈴的本體在哪裡?”
“在青蘅的原身之中。”阿如答道。
“青蘅的原身莫非就是第三個門洞的那具屍身?”
“……不是,她原是神界的一條青龍,是雲蘿上神的坐騎,上神隕落後,自願鎮守冥界入口,為保護太虛引星鈴,她将靈寶吞入腹中,栖息在此地,一頭一尾連亘兩地,便是現今的湖玉秘境與斷魂墟。”唐令如看着圖紙上那條栩栩如生的青龍身軀,難怪她和李夢瑤在湖玉秘境失蹤,瞬息便可抵達斷魂墟,原來這本就是青蘅的整副身軀。
“她的元神通過水月螟凝實的□□化為人形,與彼時霓霞村的村民相處和樂,藍家老祖藍英便是那個時候誤入了霓霞村,青蘅起了惜才之心,便收他為徒,傳他修煉功法。”
唐令如根據兩人之前的分析和圖紙上的隻言片語繼續推測:“不料藍英陰錯陽差得了太虛引星鈴的傳承,青蘅一方面怕他走漏了靈寶的秘密,一方面不忍星辰引陣訣失傳,便以神力供他及後人在湖玉秘境修煉秘法,在神力的禁制之下,星辰引陣訣和太虛引星鈴都是神魂禁忌。”
“她有沒有透露她是如何身隕的?”湖玉秘境與斷魂墟之間的迷霧漸漸撥開,但這妖界之人是如何染指此地的,周煥依然不解。
唐令如搖了搖頭,筆記中并未提及她的身隕之事,隻有寫到她身隕之後神力漸漸彌散,留下了一線神識監視藍英和孟奇安,藍英在神魂禁制消失後依舊謹守誓言,至死未透漏太虛引星鈴之事。
至于孟奇安——唐令如盯着那紙上以星辰之力繪就的潦草字迹:“她讓我們殺了孟奇安,再搗毀那水月螟的妖池,她便将太虛引星鈴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