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門，唐令如與藍知珩正打算低調地在門内四處打探一番周溪和碧绯的行蹤，突然收到戰神殿傳訊，神樞長老有請。

神樞長老說起來是靈媛和靈朗的師祖，二人皆由他門下大弟子授業，與這位師祖倒是不甚熟悉，此番直接傳訊想來定有要事。

“一會兒有什麼話由我來說，你在旁邊附和我就成。”唐令如和藍知珩所僞裝的二人說起來也是戰神殿弟子，收到傳訊後，一路暢行無阻地進了殿。

大殿由冰雪凝結法力而成，其間鑲嵌着無數靈力純粹的晶石，一眼望去通透明亮，又靈氣逼人。

殿中沒有旁人，隻有一名頭發烏黑面容清瘦的男子，他穿着白衣金甲負手站立在殿前。唐令如甫一進殿便感覺到了另一道隐蔽的氣息，她目光掃過神樞長老身後的屏風，心中略略有了些計較。

“弟子靈媛見過師祖。”“弟子靈朗見過師祖。”兩人異口同聲地一同跪地行禮道。

一道寒氣凜冽的法力朝二人面上一掃，唐令如與藍知珩順勢站起身來，擡眼的刹那神樞長老已逼現至眼前。

唐令如臉上笑容維持得有些僵硬，見師祖就在眼前打量着自己，不由得将笑意咧得更燦爛一些。

靈媛和靈朗在門外張揚跋扈，在門内欺下媚上，小手段不少，雖然不知道因何被傳喚，但面對不能惹的人物，靈媛向來是笑容滿面好言好語的。

“嗯，你們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境界想必造化不凡，聽說門中近幾十年來都是由你二人負責去寒月龍潭采集冰髓？”神樞長老開了口，聲音雄渾有力，與那清瘦的外表倒是形成不小的反差。

唐令如聞言心中豁然明白這位師祖此次的目标恐怕是直指寒月龍潭，她思忖着依靈媛的性子，應是要極力邀功一番的。

“回師祖的話，我二人深知冰髓對宗門極度重要，自五十年前領了任務，一日未曾懈怠過……那冰髓逢月圓之夜方現身，有時是一塊有時是幾塊，但冰極島各大門派盯着這冰髓的強者極多，我們不僅需要守着冰髓，還要防止他人争搶，前日還和萬河宗的弟子大打出手，師兄受了重傷……。”

她正兀自說得上頭，兩隻白玉瓶飛到二人跟前，神樞長老強勢打斷了她的慷慨陳詞：“冰魄養元丹，助你二人修複經絡，冰系功法再上一層——你還是詳細和我說說那寒月龍潭這些年來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唐令如回想了一番，說道：“寒月龍潭采集冰髓的修士一直以來都有個心照不宣的規矩，就是絕對不能觸碰潭水，據說那潭水一觸即沉，從來沒有人能從潭底走出來過——不過前幾個月我與師兄在那兒蹲守時，聽了一耳朵萬河宗幾名弟子的私下談話，似乎提到他們師祖不久前見到了數百年那場大戰隕落至潭底的煉魂宗故人。”

神樞長老眼神一凜，厲聲道：“他們還說了什麼？你一五一十地講清楚！”

唐令如有些惴惴地低下了頭，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那幾人看上去并不是門中核心弟子，也是道聽途說地閑聊幾句，不過這傳聞似乎不假，他們都說甄明師祖走火入魔了，前日我們取冰髓之時正好見到他的小徒弟，說是要取冰髓為師尊煉制壓制心魔的丹藥，因此還惡戰了一番。”

唐令如搜魂之時，對于寒月龍潭的信息仔細甄别了一番，因那寒潭許進不許出的規則與斷魂墟極為相似，她不免聯想到了仍然沒有下落的最後一件靈寶。這功夫做得極紮實，此時用來應付門内長老提問簡直是信手拈來。

“你今日說的這些，可有和旁人提過？”神樞長老眯着眼看向她。

唐令如忙不疊道：“沒有沒有，師兄受了重傷，弟子這兩日都在和師兄閉關療傷。”

藍知珩終于找到一句自己可以附和的地方，忙見縫插針道：“師妹說得不錯。”說完還虛弱地咳了兩聲，這“靈活應變”的水平唐令如簡直要在心中給他豎起大拇指了。

兩人退下之後，唐令如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表現和神樞長老的反應，覺得自己真是當卧底的天才。

“剛剛在戰神殿不知你可有察覺，除了神樞長老，殿中還有另一人。”回到房中，唐令如便迫不及待地問起了藍知珩。

藍知珩微狹的眸子顫了顫，道：“覺得殿中靈氣有些雜駁，但并未察覺到另有他人，我還道是殿中剛剛召過其他弟子。”

唐令如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瓶：“那碧绯境界比你高出許多，你能感覺到靈氣雜駁已經很不錯了。”

藍知珩瞳孔微縮：“什麼？你說那殿中隐匿的另一人是碧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