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宜本以為今日是吃不上清蒸白鲢了,沒想到最後關頭峰回路轉,魚兒連續咬鈎,一下子就釣上來了兩條兩斤多三斤的白鲢。
這個斤數的白鲢,用來清蒸最好吃。
至于方才那條十五六斤的,倒可以分部位做不同的菜式,雅稱全魚宴。
船上的廚房食材調料不全,做不了全魚宴,隻能讓金茂先把魚養着,等過幾日再拿到食鋪去處理。
兩條白鲢,謝端一條不要,全給了沈春宜。
沈春宜推脫不過,隻好收了。
當晚,沈春宜便把它們做成了兩道菜,一道清蒸,一道紅燒。
兩道菜,吃得她們回味無窮,更期盼金茂早日把大白鲢弄過來,好好吃上一頓。
吃了晚食,沈春宜便讓萱娘去請周玉娘過來商議賣鹵鴨貨的事情。
不一會兒,周玉娘就帶着妙姐兒來了。
她讓妙姐兒跟萱娘到一邊去玩,就在沈春宜對面坐了下來,想要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鹵鴨貨香得緊,定好賣得很,宜姐兒能讓她賣鹵鴨貨,已是她占了大便宜,再說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話就顯得不真誠了。
沈春宜适時開口:“我們人手不夠,忙不過來,賣不了鹵鴨貨,玉娘你想好要賣了嗎?”
知她這是想幫扶她的托詞,周玉娘心中感激,當即道:“想好了,賣的。”
沈春宜微笑:“那就好。這樣,我們二八分,你二,我八,成本不用你管,你隻要幫我們賣就行。”
“這怎麼好意思?”周玉娘連忙搖頭,“賣鴨貨不需要什麼功夫,一九分就好。”能得一成利,她就滿足了,沒想到她們這般厚道,竟讓利這麼多。
沈春蕙不容置喙:“就二八分,你不許再推遲了,再推我們就要找别人賣了。”
周玉娘再三推脫,奈何沒有沈春蕙倔,隻能退讓了。
她感激萬分,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卻說不出口,隻反反複複地說她會好好賣鹵鴨貨的。
三人又商議了價格,還有明日準備多少鹵鴨貨好,一切商量妥當了,便各自散去。
與此同時,宋昭和宋臨面對面地坐在一張桌子旁,桌上擺了鹵鴨貨,酸辣雞爪、缽缽雞、茶酥、雞蛋糕各一碟。
宋臨一口一串缽缽雞,大快朵頤。
宋昭嗦着鴨脖,隻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吃的鹵味了。
最後一塊酸辣雞爪吃完,宋臨慢條斯理地用手帕擦着手,道:“我昨日就該把熱水壺送回去給蕙姐兒的。”
宋昭啃鴨爪的動作一頓,疑惑地問:“都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把熱水壺還給蕙姐姐?”
宋臨淡淡地道:“我都有好些日子沒去食鋪了。”
宋昭十分不解:“為何不去?”
宋臨沉默。
宋昭追問:“我今日就覺得你奇奇怪怪的,明明十分想親近蕙姐姐,卻又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她斜睨着他,質問道:“你不會短短幾日就變心了吧?”
宋臨立即反駁:“沒有,我不是那樣的人。”
“哦。”宋昭點了點頭,啃了一口鴨爪才道,“那你為何要這樣做,小心張郎君趁虛而入。”
想起張中南對沈春蕙過份親密的态度,危機感瞬間湧上宋臨心頭。
見他臉色大變,宋昭又道:“我看今日蕙姐姐對你都疏遠了許多,再這樣下去,你就等着哭吧。”
回想今日的情形,宋言忍不住懷疑所謂的若即若離是否真的有用,猶豫了半晌,他還是細細地把他和陸文的計劃說了一遍。
宋昭聽得直皺眉頭:“陸文瘋了吧,給你出這樣的馊主意。”
宋臨擰眉:“為何這樣說?”
宋昭好氣又好笑:“陸文他小娘子都沒接觸過幾個,你找誰不好,找他做軍師?他算什麼軍師,狗頭軍師還差不多。她斟酌了一下,又道,“我這樣跟你說吧,你想想,如果有一個人一時對你熱情,一時又對你冷漠,你是不是會覺得這人很奇怪,懷疑他在故意逗你玩,讓你難受。”
“被人冷落的滋味你也感受到了,很難受吧。”她又補充道。
宋臨代入了一下,信念逐漸崩塌,臉色凝重萬分。
宋昭歎了口氣:“這樣吧,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幫你去找蕙姐姐打聽打聽,看她是什麼想法。”她伸出兩個手指,“兩百兩,明日我就去找蕙姐姐。”
宋臨:“……你掉錢眼裡了?”
宋昭滿臉不在乎:“給不給,才兩百兩而已,很劃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