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力考便是。”周遭是陸陸續續來上課的同窗,好奇的目光止不住的往兩人身上來,斯有晨耐着脾氣作出長姐的氣度囑咐。
斯有歡連連點頭:“是。”
随即兩人相顧無言。斯有晨恨不得把她的木魚腦袋劈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着什麼,話都說完了還杵在這不走,是等着讓自己送她去教室麼!斯有歡在她吃人的眼神中反應過來,諾諾道:“那長姐,我先去教室了。”說完低着頭快步而走。
兩人的反應都被衆人看在眼裡,誰家後院都有嫡庶之分,隻是做到斯家三房這麼不加掩飾的,倒也不多見。
“說起來,斯家這次那麼難看,都是因為這小丫頭……”詹仁傑一邊看笑話一邊喃喃自語,“蠢得毫不遮掩。”
陸為安看着讷讷離去的背影,終于想明白了心頭那抹違和來自何處,那日她将自己拉出湖水,單獨面對自己與竹原時,可是沒有絲毫怯意的。他不信一個如此唯唯諾諾又笨拙不堪的丫頭,能有那樣的表情。
詹仁傑轉頭正好看到陸為安收回目光,他性子跳脫,隻要陸為安不煩他就敢一直圍着陸為安廢話連篇:“你是不是也挺喜歡看那個丫頭出糗的,都瞧見你看她好幾次了。”
陸為安并不在意,反正現在書院裡都在看斯家的熱鬧。他淡淡道:“我剛剛隻是在想,庶子是不是都這麼蠢。”
詹仁傑噗嗤笑出聲,别有所指地看了眼複課的陸為邺,然後賤兮兮地湊近陸為安低聲問:“真是他把你推下水的?”
陸為安點頭,詹仁傑嚯了一聲:“真是個蠢貨,在那日子裡把你推下水,還是在府裡,他以為他能逃得開?又能成什麼事?”
可詹仁傑不知道的是,事實上陸為邺的确成功了,讓陸為安直到死亡都纏綿病榻,這一次若不是那個變數……
陸為安輕咳了聲:“不過,他很快就不是庶子了。”陸堯終究還是決定讓劉琴做正妻,折子已經拟好了,隻等挑個合适的時機送上去。兜兜轉轉,看來劉琴注定要成為鎮國公府的主母,隻是這次聲望上落了下乘。
詹仁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出聲,深呼吸幾次平複了情緒後,詹仁傑撇了撇嘴:“我說呢,今天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看我下午怎麼收拾他!”
陸為安微微揚起嘴角,前一世詹仁傑也愛圍着自己打轉,可那時候自己被劉琴溫良的表象所騙,相信她說的外人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親近自己,要的是他在皇帝那的情分,他因此對所有人都帶着幾分防備,最後居然連一個知己好友也沒有。
“真是個蠢貨。”陸為安喃喃低語。
詹仁傑愣住:“你為什麼突然罵我?”
詹仁傑這個一直被自己冷臉相對的人居然此時還沒有離開,陸為安撐着下巴:“你為什麼不讨厭我?”
話題轉換如此快速,詹仁傑想了想,決定先回答這個問題,他左右看了看小聲道:“五年前北城兵馬司的鼓是陸為邺撺掇我捅破的。”
陸為安:“……”
詹仁傑的爹是兵部侍郎,五年前臨時事務需得去北城兵馬司布防,他死皮賴臉地跟了過去,遇上了也是半道過來的陸堯。陸堯帶着兩個兒子,大人們談正經事就将三個孩子轟出去自己玩。
陸為安一貫别扭,自顧去研究演武場上的十八般兵器,詹仁傑與陸為邺一起玩鬧,他順手就将點将台的鼓捅破了。當時詹仁傑吓得夠嗆,陸為邺卻将兩人拿來玩鬧的長槍塞給了陸為安,又挑釁他來追打自己,恰逢大人說完正事出來,就見拿着長槍敲打弟弟的陸為安,而旁邊用來發号施令的戰鼓被捅了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