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小郭子說他身邊的小太監回去拿了。”
兩人聲音漸漸走遠,還在抽噎的斯有晨整理了衣服小心地從假山後出來。她慢慢走了幾步,忽而一個大膽的想法闖進了她腦子裡。
斯有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腳步一個踉跄,心也猛烈地鼓噪起來,道德感告訴她絕不可如此,可心裡另一個聲音卻在說,反正她要去做妾了,做王子的妾難道不比做表哥的妾好?
這個聲音越來越大,終于将一切都壓了下去。斯有晨的腳步越來越堅定,眼中最後那點猶疑也被碾碎。
斯有歡迷路了,茅廁出來就迷路了,她正感歎這皇家茅廁也不過如此,出來就不見了來時的路。
皇家園林不用九曲十八彎地精巧别緻,講究的是大開大合,不過地方大岔路自然也多,加上斯有歡現在不過比豆丁大,看待世界的視角實在不高,一晃眼認錯的綠植,不曾細看的回廊,不經意間轉錯幾個彎實在不奇怪。斯有歡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在某個岔路走錯了,幹脆回頭一條條找回去。
說來也奇怪,這明明是熱鬧又繁忙的時候,她卻一路沒碰上什麼人。終于遠遠見到個宮女,斯有歡喂了一聲,見人沒聽見,身影随即消失在了轉彎處。斯有歡偏頭想了想,這路似乎剛才看過,穿過左手邊的回廊繞過垂花拱門應該可以追上那個。
她提起裙擺快跑幾步,人橫着翻過回廊欄杆,沖進垂花門,果然遇見了方才的那個宮女,隻是現實與預想的出了點偏差,最後一步沖得太過匆忙,直接撞進了宮女的懷裡,把人端着的一壺酒碰翻了。
斯有歡讪讪看着一臉驚恐的宮女,又看看地上的碎片,嗫嚅道:“對,對不起。”
宮女大概是也沒料到這不知哪家的貴女居然會對自己道歉,一時沒回神,倆人神色各異地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斯有歡,你又怎麼了!”終于有人打破了沉默,是尋來的斯有晨。
終于有人了!斯有歡迎上去:“我,我不小心撞到了這個宮女姐姐。”
斯有晨深吸口氣,心裡最後那點不安也消失,宮女姐姐?即使是宮女,也不過是宮裡的下人,看服飾還是下等宮女。斯有歡叫她宮女姐姐,意思是将自己比作這宮女?
她臉色不虞地将斯有歡拽到身邊,看着她滿是酒漬的裙子:“你看看你的樣子,哪點像尚書府教養出來的!還不趕緊給我過來!”
說罷便拽着斯有歡的手往外走,全程都沒給一旁的宮女任何一個眼神。斯有歡被拉着一路前行,逮着間隙還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宮女,打碎了酒,也不知道會不會害她挨罵。
斯有歡被斯有晨拉着一路七拐八歪,她看了看周圍,即使是不認識路,也發現此刻兩人越走越偏,方才撞到宮女的地方隐隐還能聽到舞池中的絲竹聲,此地卻是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很有心開口問一問,一看斯有晨的臉色又将嘴邊的話都吞下去,算了,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隻這一次她留了個心眼,努力地記住了每一個岔路口,以防斯有晨将自己拐到哪賣了。
再停步已是進了在一間房前。
斯有晨冷聲道:“你進去等着,我去給你取衣服來。”
斯有歡看瞧着四下無人,低低地哦了,卻見斯有晨直勾勾看着自己。
“二姐?”
“我讓你進去等着!”斯有晨指着前面,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斯有歡看了眼虛掩的房門:“這裡面?”
斯有歡還在疑問,斯有晨卻已是失了耐心,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推進門中,斯有歡一個踉跄,再回頭卻聽着外面是上鎖的聲音。她反應慢半拍地想将門打開,門已經被斯有晨從外面鎖住。
“二姐,你鎖門幹嘛,我不會亂跑的!”斯有歡還在問,門外的腳步聲已經遠去了。
這妮子又搞什麼鬼?斯有歡茫然地想,就在此時一股酒味鑽進了鼻孔,難聞的味道讓斯有歡皺起了眉,她本能放輕腳步繞過屏風往室内看了一眼,兩個衣衫不整的少年倒在卧榻上睡得正香,酒杯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床鋪上地上還有未幹的酒漬,顯然酒氣就是從這裡來的。
卧槽!斯有歡在心中暗罵,斯有晨這個兔崽子真是瘋了!她快步走到窗邊查看,還好窗子沒有被鎖上,斯有歡立刻搬來凳子推開窗扇就要爬出去,跨在窗台上時,原本急切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接下來的劇情不用想也知道,片刻後斯有晨就會帶着人來找她,然後發現自己與這兩個男孩在一起,接着的下場不外乎是逐出家門,或者一根白绫吊死。後一種雖然很兇險,可前一種,不用再在尚書府裡裝傻充愣,也不用陷在後宅裡看喬慧儀百般手段,重要的是毀了名節也不用擔心幾年後要被嫁給哪個阿貓阿狗去開啟新的後宅副本,這麼一想前景似乎很美好?
斯有歡猶豫了,要不要博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