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門外正開鎖的空晴聽到斯有歡的慘叫,手一抖,鑰匙就掉到了地上,一身血污的無境立刻翻身而上,借助院牆旁的一株矮樹翻了進去。
就看見斯有歡從地上鯉魚打挺般跳起來,捧着臉嗷嗷叫道:“呸呸呸!”随即胡亂一抹,插在她頭上的三根銀針立時就少了兩隻。
并沒有見到什麼賊人,無境的心放下來,一手将人按住:“怎麼回事?”
斯有歡回魂一般看着無境,又看看無境按在肩頭的手,表情扭曲又糾結:“師父,手拿開。”這話頗為無禮,無境皺眉,斯有歡又補了一句,“我肩頭有鳥屎。”
無境的臉上出現了和斯有歡一樣的扭曲,她緩緩地翻轉手掌,果然上滿沾着些白黑相混晦暗不明的東西——這東西斯有歡臉上也有。
兩人相顧無言,空意終于打開了門沖進來:“師父,師妹怎麼了?”随即立刻發現兩人呆立在院中,但周圍并沒有什麼危險的存在。空意下意識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一邊還試探着叫:“師父?師妹?你們在幹嘛?”
無境、斯有歡:“……”
一場烏龍後,斯有歡在水井邊洗着她和無境換洗下來的衣服。無境的衣服上沾着不少血迹,斯有歡擦了皂角搓着,問一邊幫她打水的空意:“師姐,母牛怎麼樣啊?”
空意彎腰将水桶提出來放在一邊:“還好,本來師父都打算用刀剖開母牛肚子接生了,最後關頭,母牛自己争氣,一下擠出來了。”
斯有歡驚訝擡頭,也顧不得搓洗衣服:“剖開牛肚子?”
空意得意地點頭:“是啊。師父可厲害了,以前也有母馬難産,她就把馬肚子剖開,将馬駒抱出來,又把母馬的肚子縫上。那馬現在還活着呢!村民都說,師父是活菩薩!”
無境,有一身不錯的功夫,會跳大神,會畫符,會行醫,還會縫合!一身技藝将村莊裡的村民馴服,即使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斯有歡眼睛都亮起來,除了功夫,她身體條件不行學不了,其餘她都行啊,無境不就是自己前程的模闆嗎!
下午生出的迷茫郁悶立刻消散,她心情暢快,手上的動作也麻利起來。
空意在她面前的凳子坐下,見她臉色撥雲見日一般,好奇問:“怎麼了,忽然這麼開心?”
衣服上的血漬難洗,斯有歡用力搓着:“我就是覺得師父太厲害了,我居然有個這麼厲害的師父!”她說這話聲音刻意放大,書房中的無境果然分了些注意力過來。
空意噗嗤笑出聲:“那是。附近村裡的村民,哪個對師父不是恭敬有加?也就是咱們廟小,要是大一些的地方,師父早就是名震一方的高僧了。诶,空餘,你這樣搓不幹淨,我來。”
她見斯有歡搓了好一會也沒将衣料上的一塊血漬搓幹淨,便想接手試試。但斯有歡此時已經下定決心要拍好無境馬屁,哦不,是服侍好德高望重的師父,這洗衣服的事情自然不想假他人之手。斯有歡敏捷地轉身躲開空晴伸來的手,沒料到她這一舉動的空意隻抓到了一片衣角。随着斯有歡的動作,布料破開的“嘶啦”聲又起,下午被斯有歡撕破的衣角順勢又被扯下來一大塊。
無境心疼地立刻站了起來,這是她補丁最少的一件大袍了!
深知闖禍的兩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上的衣料,又忐忑地看向書房的窗戶,随即被無境鐵青的臉吓得一起打了個哆嗦。
“補不好,你們就别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