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從村子裡回來,見隻有斯有歡一個人在院子裡,不解問:“他們就在屋裡睡了一天?”
斯有歡迎上去,把她手上提着的籃子接過來:“打傷了嘛,躺就躺吧,不礙事。”
“他們倒是福氣能遇上你。”
斯有歡倒了水遞給她,陸氏喝了水道:“周嬸今天找我說蕭素素的事,聽說你去瞧過了,讓我問問如何。”
“确實是皮外傷,可我擔心張遊變本加厲。”
陸氏聽到此處也沒了聲,畢竟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外人不好随意插手。
“所以我想着,一定要讓這他們找個機會教訓教訓張遊。”
陸氏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出聲。
等兩人能下山已經是三天後,這三天包括斯有歡在内,三人日子都不好過,斯有歡一個人要管裡裡外外,元禾和陸為安幹不了活但食量沒減,看得斯有歡分外心煩;而陸為安和元禾有了被下藥的前車之鑒,不想再一次互相在對方背上抹藥的兩人過得很是心驚膽顫,陸為安甚至還去過廚房試圖親自做飯,隻是陸世子飯來張口慣了,猛一下廚差點燒了廚房,要不是元禾及時出手相助,恐怕廚房就是下一個書房。
斯有歡回來看到廚房被熏得黢黑的牆壁,微微一笑,想起自己第一天到庵裡時,好像也有這麼一出,此時才覺得,無境脾氣是真不錯。然後在陸為安和元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讓兩人做了回猴子。
好在陸為安留了個心眼,裝着藥膏的瓷瓶沒還斯有歡。于是噩夢重現,兩個少年人又一次躲在房裡,赤裸着上身讓對方給自己背後抹藥,活像兩隻互相抓跳蚤的猴子。
被連坐的元禾不是很高興,加上腿傷已經大好,當下決定下山後找個機會溜走,而陸為安居然在這一點上與他心有靈犀。
于是在斯有歡再次提出要一起下山收拾張遊後,兩人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天不過微亮,三人已經蹲在了田邊的樹叢裡。
“待會人出現了,你們就把人拖到林子深處,記得捂住嘴。”
兩人對視一眼,見地頭漸漸有人出現,陸為安先一步開口:“我想去解手。”
“懶牛上磨屎尿多。”斯有歡吐槽了一聲,眼角瞥到一個身影,立刻道,“憋着,好像人來了。”
陸為安要走不走地半蹲着身體,見斯有歡指着的方向,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正懶洋洋地扛着鋤頭走過來。
“就他?”
斯有歡點了點頭,囑咐道:“待會下手務必幹脆利落,别被人發現。”
話音才落,後面追上個佝偻着腰的中年人,一臉讨好地對張遊說着什麼。張遊隻當沒聽見,自顧往地裡走,那中年人越講越急,一下攔在張遊跟前。
“滾開!”張遊一聲暴喝,順手就将人推了一把,中年人一個趔趄,差點摔田溝裡去。
陸為安“嚯”了一聲:“夠橫啊!”
這下陸為安也不急着走了,再急也不能耽誤替天行道,他安心蹲下,等着出手的時機。
中年人再不敢上前,在地頭徘徊了一會,終于還是一瘸一拐地走了。三人以為時機就要來了,結果張遊在自己田頭晃了晃,又去了隔壁地裡拎出個人來。他将人拎到自己田中,指着自己的水田說了些什麼,那人掙紮了一下,被張遊一拳打在臉上。即使隔着幾丈遠,斯有歡三人也聽見了那人的慘叫。張遊拎着人的領子晃了晃,那人終于點了點頭,捂着臉去他地裡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