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斯有歡哀叫,這麼倒黴,跟陸為安跑到一起來了!
老虎已經擺出了攻擊的姿勢,斯有歡咽了口口水,隻覺得流年不利。但跑已經跑不動了,雙腿沉如灌鉛,隻能待在原地,整個人如吓住了一般定在原地。
就在老虎一躍而起時,從樹上垂下一隻手薅住了斯有歡的領子,她隻覺得一股力量将自己提了起來,與老虎的利爪與張大的嘴又一次擦肩而過。
陸為安将人提在手裡,運氣向上猛蹿幾步,又借力回到了原來的待的樹上。撲空的老虎跟了過來,氣得在樹下直立,一邊虎嘯一邊搖樹。
“抱好!”陸為安将斯有歡放到一根粗樹幹上,防止兩人将樹幹壓斷,自己跳到了另一根樹枝上。
樹被搖得厲害,斯有歡抱着樹晃了一回才回神。
“你怎麼在這裡?”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陸為安口氣也不好,“還以為你能找人來幫忙,你卻跟個傻子一樣站着不動。你這小身闆夠給它塞牙縫麼?”
他四下看了一圈,撥開被老虎搖落的樹葉:“元禾呢?趁機跑了?北齊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斯有歡摸了摸鼻子,沒吱聲。
“這老虎瘋了。”陸為安低頭,“不知道天亮會不會走。”
斯有歡緊緊抱着樹,人被晃得有些暈:“應該不用那麼久。”
陸為安聽出些話外音:“怎麼?”
斯有歡閉着眼感受着搖晃,并且試圖讓自己跟着晃,以造成相對靜止好不那麼難受:“我想吐……”
陸為安心道什麼毛病講話講一半,就見一直人立的老虎忽然放下了兩條前腿,焦躁地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屁股一撅,須臾,一股難聞的騷味就飄進了他的鼻子裡。陸為安驚訝地看着就在樹下排洩的林中之王,他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問斯有歡:“你給老虎喂了瀉藥?什麼時候?”
“你拉我上來那會,身上那點都丢它嘴裡了。”樹不晃了,斯有歡終于覺得舒服一點,她睜開眼,正好與陸為安四目相對。
“我吃的那種?”
斯有歡虛弱地點頭,抽空也瞧了眼下方:“死馬當活馬醫,不過劑量比較大,也不知道它頂不頂得住。”
樹下的老虎不複方才的威武霸霸氣,翹着尾巴撅着屁股一個勁用力,它顯然很不舒服,幾次想起身,卻又不得不繼續擺出一個排洩的姿勢。
以兩人躲的樹為圓心,半徑一丈内,很快堆滿了老虎的屎尿。陸為安沉默地看着樹下痛苦的猛獸,忽然有了些兔死狐悲的物傷其類。
“你說,它拉了這麼多,待會是不是會餓得更想把咱倆吃了?”斯有歡暈車的感覺沒了,慢慢恢複了清明。她也在看老虎的排洩物,并且對着兩人就在眼前的未來,提出了一些不怎麼樂觀的猜想。
此刻味道很熏人,陸為安得時不時地屏氣拯救自己的鼻子,見她鎮定自若眉頭都不皺地說話,不由問:“你到底是什麼妖怪?”
“妖怪?”斯有歡看蠢貨一樣看他,心道這是什麼罵人的話?
“你那年,為什麼會來水池邊救我?”不算明亮的月色下,兩人狼狽地各自抱着根樹杈,空氣中彌漫着刺鼻難聞的氣味,腳底下是一頭猛獸時不時的哀嚎,這樣的環境中,陸為安終于問出了那個盤亘在心頭經年的疑惑。
“啊?”斯有歡的目光更是鄙視,“你在水裡,我去撈你,還需要為什麼?”她歎了口氣,覺得以對方的腦子大概不能理解,“你要非得有個為什麼,就當爹救兒子吧。”
“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斯有歡沖他拉開一個欠揍的笑容,抱着樹幹的手緊了緊,骨節都分明了些,明顯是信了。
陸為安:“……”
“這麼久,它會不會脫肛啊?”半個時辰過去,斯有歡有些糟心地看着終于停止拉肚子,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老虎。
“拖什麼?”陸為安沒有聽懂斯有歡的意思。
“不重要。”斯有歡有氣無力地回他,心裡想的是,這麼久了,也不知元禾解決了陸氏沒有,這狼崽子該不會已經跑了吧?
她啧了一聲,卻發現陸為安居然在往下滑。
“你幹嘛?”
“我去試試,這大蟲應該沒什麼力氣了。”
“别去!”斯有歡回來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陸為安的腳已經落到了老虎面前。方才還病入膏肓的老虎立刻垂死病中驚坐起,巨大的虎爪對着陸為安的腿就狠狠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