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時看向斯有歡,斯有歡一點不露怯:“對。”她眼珠子一轉,“别說他倆的傷口像了,就是你的傷口,也像。”
三人傷口都是斯有歡縫的,傷口如何她再清楚不過。元禾想起來當時自己說傷口是摔出來的,一時有些心虛,忽而又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斯有歡的目光裡立刻帶了點别的東西。
“你不早說?”陸為安問,他懷疑斯有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斯有歡面不改色:“我縫完人皮還縫驢皮呢,哪能記得那麼多?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擡腳就溜,後領卻又一次被陸為安拽住。陸為安連個眼神也沒給她,直接命令元禾:“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斯有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看着元禾卷起了褲管。
三人湊在一起,審視過彼此的傷口,臉色都不太好看。
“都是同一種刀法。”陸為安低聲道。
“這是慣用北齊的□□,改了大周的大刀之後,才會有這樣的傷口。”慕達說道。
“追殺慕達,追殺我都說得過去,為什麼還有你?”元禾不解。
“可能他缺德吧。”斯有歡被迫蹲在旁邊,嘴裡咬着随手扯下的野草,沒好氣的接了一句。
沒人理她。
“還扮做盜匪。”陸為安回憶當晚的情景,并不能确定到底是自己慌不擇路進的方遠庵,還是被他們驅趕着進的方遠庵。
陸為安立刻覺得有哪裡不對,他斂下眸子沉吟片刻,倏然看斯有歡:“你師父真的是被他們殺的?”
事實或許對他們眼下有着至關重要的意義,但斯有歡毫不猶豫地選擇幫無境隐瞞真相:“當然。”
不止是陸為安,就連元禾和慕達都面露疑惑。陸為安又一把揪起了斯有歡的後領子:“帶我去看看地窖裡到底藏了什麼!”
斯有歡暗罵了一聲,張牙舞爪地試圖反抗,無果。被陸為安提溜着回到了庵裡。
“我不知道我師父藏了什麼,地窖裡什麼都沒有。”陸為安已經托着油燈拉開了地窖的蓋子,斯有歡明知無望還是沒忍住垂死掙紮。
陸為安擡頭皮笑肉不笑地沖她扯嘴角:“我幫你找找,萬一有呢!”
斯有歡安靜地看着他,須臾釋然地籲了口氣,陸為安是一定會下地窖去找東西的,他找是找,陸氏找也是找,既來之則安之,陸為安拿走也是拿走,管他呢!
“行吧,你下去看看。”斯有歡作出妥協的樣子,“不過找出來的東西你不能帶走,那是我師父的。”她裝模作樣的囑咐。
陸為安果然沒應聲,第一個下了地窖,一手還生怕人跑了似的拽着斯有歡。他人高馬大,斯有歡挺長的兩條腿在他面前根本不夠看,時不時還得踮着腳,氣得她默默磨牙。元禾走下樓梯前對慕達使了個顔色,慕達便留在了書房。
地窖修得比上面的書房小,沒任何家具擺着平時看起來挺大,但這會臉對臉地站了三個人,斯有歡便覺得空間有些局促。
“喏,光秃秃的,啥都沒有。”
陸為安置若罔聞,舉着油燈轉了一圈,停在了燈座前。他低頭看了眼燈座,眼梢看向斯有歡。斯有歡也在看他,一臉茫然。
陸為安知道她慣會演戲,眼睛在燈座上來回掃了幾圈,終于下手,在燈座周圍的牆體上敲了敲。元禾盯着他的動作,呼吸驟然變輕,一時地窖裡竟隻有那輕淺的扣牆聲。
陸為安立刻就發現了不對,他抓住燈座,用力一擰,紫檀木的匣子就被拉了出來。
斯有歡嘴角微抽,有些神魂分散地将自己與陸為安對比了一番,在陸為安發現這是個傳國玉玺時做出了結論,自己彎彎繞繞地實在想太多,但陸為安是直線思維,加上他人高還有元禾手上的蠟燭提供的光源,視野也比自己好,自然找起來快一些。
“南越的玉玺!”陸為安驚歎。
身為這個時代的土著,對這個時代的更為熟悉應該也是原因之一。斯有歡分析完了原因,也作出驚訝的表情:“玉玺!值錢嗎?”
陸為安自動忽略這個愚蠢的問題:“南越的玉玺怎麼會在這裡?你師父隻是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