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小鬼大的樣子讓斯有歡笑出了聲:“我是尼姑,出家人慈悲為懷,不用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江寶才清明的腦子又糊成了一鍋粥:“尼姑?你怎麼是尼姑?”
斯有歡的頭發以前都是無境剃,自從無境走了,頭發就一直自生自滅,這會剛好披肩。她劃拉了一下示意:“怎麼,不像?”
聰明睿智的斯郎中,變成了剃發出家的尼姑,江寶的腦子徹底地不轉了。
詹仁傑把陳敏捆上,陸為安随手拿起一團布塞在他嘴裡,他對着刑堂其餘的将士道:“各位,麻煩跟我去張将軍那走一趟。”
幾人面面相觑,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刑堂叫柴田的左右瞧了瞧,走出一步道:“可以。”
陸為安帶領衆人到了張志澤處,張志澤看着被捆着的陳敏,問:“就是他?”
陸為安将陳敏翻過來背對張志澤,露出他的手腕:“這應該是他沒戴護腕,讓鸱鸮直接站在手上才抓傷的。”
張志澤看完點點頭:“陳敏。”
陳敏方才在刑堂裡還能保持住鎮靜,自到張志澤跟前,人就不由自主地抖起來,即使已經盡力掩飾,但仍能看到他臉上的懼怕。
張志澤叫出陳敏的名字後便不再看他,掃視着刑堂的人,問:“你們可有發現他的不對勁?”
刑堂分兩班人輪值,一班七人,幾乎是同進同出,陳敏有問題,那其餘六人其實也跑不了。剩餘六人急忙撇清幹系,隊長柴田道:“将軍,屬下雖與他同吃同住,但真的沒發現他有任何不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張志澤身後有個大籠子,一隻鸱鸮正在裡面打瞌睡。張志澤往旁邊讓了讓,将籠子露出來:“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
六人愣住,鸱鸮?
柴田看着這隻一尺來長的鳥,才想說沒見過,旁邊的一個将士推了他一下,道:“隊長,三個多月前,陳敏是說,想抓隻鸱鸮。”
柴田這才想起來,天涼快起來的時候,幾人閑聊,柴田說晚上聽見鸱鸮叫,想抓來看看,這東西到底為什麼總愛在晚上發出那種聲音,鬼氣森森的。當時大夥晚上被鸱鸮吵得心煩,都以為他開玩笑。
“他隻是說要抓鸱鸮,我們倒的确沒見過。”柴田看看屬下,幾人都點頭,證實柴田說得對。
柴田覺得解釋完了,還有些忐忑,努力地在記憶中搜尋,終于一拍大腿道:“一個半月前,就是北齊集結的的那幾天,陳敏洗幹淨的衣服裡,掉出根羽毛,我不确定是不是鸱鸮的,隻是看見了。”他努力解釋,“咱爺們都不講究,身上有個樹啊草的,都挺正常,這不過是根羽毛,我就沒多看。”
張志澤聽完,輕輕地點了下頭。柴田見張志澤的表情不辨喜怒,想着既然隻是問鳥,那左右不是大錯,大着膽子替自己和手下求情:“将軍,不知陳敏是犯了什麼事,但他做事一向勤懇,屬下也有監督失責之錯,若是要罰,罰我便是!”
張志澤聞言,終于重新看向陳敏:“聽見沒有,你的隊長說,願意代你受罰。”
自見到張志澤,陳敏的表情就一直很是晦暗,但此刻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閃爍,心虛得甚至低下了頭。
“那我,就和他們說說為什麼。”張志澤看着臉色一下灰敗的陳敏,徐徐道,“陸都尉前兩日去靖城,查探了靖城守衛換防時間。”
此時軍中早已傳開了,大家私下議論,許是要準備反攻,因此都随時準備上戰場。
“但昨夜這隻鸱鸮從城中飛了出去,腳上還綁了個破的布袋。”張志澤拿起桌上的布袋,在陳敏眼前一晃而過,他将手伸進布袋,三根手指又從破洞中鑽出來,“你們看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嗎?”
六人面面相觑,柴田謹慎地問:“袋子破了,就是漏了?”一個想法從他腦中劃過,柴田仿佛被雷劈過僵在原地,“陳敏,你!你怎麼敢這樣!”
張志澤見他明白,問道:“你還要替他受罰嗎?”
柴田說不出話,隻剩一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