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曦深吸一口氣,冷硬地說:“不用管他。”
喬照悶頭往家的方向趕,初秋,夜風習習,灌進袖口裡還有些冷,卻都不及他的心寒。進了家門,母親從沙發上站起來,問他今天怎麼樣,他也不理,兀自回了房。
他也沒有複習的心情,簡單洗漱完畢後,縮進被窩裡,把自己裹起來。
真是氣死他了,明明是辦了一件好事,卻還被人這樣說。
他就不明白了,謝楚欣身上到底有什麼優質的特點,讓蒙曦這樣臆測他?
大半夜,喬照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蒙曦的那幾句。
胡思亂想間,猛然一個想法如過電般閃過他的腦海。
蒙曦不會真的喜歡謝楚欣吧?
喬照噌地一下坐起來,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蒙曦白天要上課,閑餘時間還要幫他媽幹活,哪來的那麼多精力,晚上還可以陪謝楚欣守夜?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危機感包裹着他,使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來上課時,蒙曦已經坐在教室了。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好像一點都沒受影響。
喬照咬牙,他算是看出來了,蒙曦就是個小沒良心的,自己掏心掏肺的對蒙曦好,蒙曦渾然不放在心上。
于是早讀的時候,就出現這麼一個奇景:喬照立着書本,頭卻扭轉160度,咬牙切齒地盯着雲淡風輕的蒙曦。
龔陶用胳膊肘頂他,湊過去問:“怎麼?吵架了?”語氣帶着難以察覺的幸災樂禍。
龔陶反正是看不慣蒙曦,啥也不是還每天拽得二五八萬似的,也就喬照眼瞎。
喬照回過頭,盯着面前扭曲的字符,壓着聲音說:“問你一個問題。”
龔陶坐正了身體,得,自從跟喬照坐在一起,他就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你問。”
“假設a為男性,b為女性,他們住的很近,父輩皆有來往。 a與b是同學,學習任務繁重。 b除了學習以外,晚上還要去兼職,兼職的太晚, a不放心,經常會去陪着她……”
“哇偶~”還沒說完,龔陶就誇張地叫了一聲。“簡直是感人肺腑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還去陪着她上班,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喬照:“……”
龔陶道:“所以呢?你想問什麼?”
喬照氣惱地趴在桌上,“沒什麼。”
他的腦海中此刻正在天人交戰。如果蒙曦不喜歡謝楚欣,為什麼每天晚上會去陪着她?如果蒙曦喜歡謝楚欣,為什麼又不承認?
喬照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中卡着,分外難受。要是蒙曦喜歡謝楚欣,那他的處境豈不是很尴尬?
該死,他真讨厭蒙曦那種藏着掖着的破性格,有話不能直接說嗎?
兩人開始打起了冷戰。
喬照白天也不跟蒙曦傳紙條了,晚上也不去蒙曦家複習了。決定冷戰伊始的時候,喬照環着胸,高傲地想着,自己也是有脾氣的,蒙曦那小子一看自己這會來真的,肯定慌得不得了,就乖乖等着他送上門賠罪吧。
結果一連三天,蒙曦别說賠罪了,兩人擦肩而過時,蒙曦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喬照:“……”
氣死他了!
喬照坐不住了,某一天晚上,他就像一個陰暗的反派,偷偷騎車跑到了蒙曦家外。透過門縫,看見裡面昏黃的燈光下,蒙曦跟謝楚欣排排坐着,倆人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談論什麼。
好啊,敢情我就是個礙眼的電燈泡,離了我,你們倒還清靜!
喬照一口銀牙都咬碎了,氣呼呼地走了。
他決定要跟蒙曦冷戰到天荒地老,除非蒙曦低頭。
一個中午,說來也巧,他下樓的時候竟然碰到了謝楚欣。
謝楚欣跟他打了聲招呼,“怎麼好久沒見你到蒙曦那兒去了?你功力大成了?”
喬照看見她就覺得肝疼,但這是他跟蒙曦兩個人的事,不能無故沖其他人發火。
他按捺住脾氣,淡聲說:“沒有,最近比較忙。”
謝楚欣就道:“能有多忙呀?一天天的,有空就去坐坐呗,阿姨可希望你來了,老是在念叨你。”
喬照神色微動,“就阿姨希望我來呀?”
謝楚欣想了想,說:“我看蒙曦也怪怪的,他這幾天把他的所有數學書都翻出來了,按理說這學期高三數學都沒學完呢,他現在翻出來是不是為時過早?也不知道是給誰用的。”她沖着喬照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