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喬照這小子判斷有誤。這人别看面色冷,對待喬照的時候心卻非常細。他反正對自己兄弟不會這樣,兄弟喝醉了,扛回家了事,不死就成。
蒙曦背着喬照走出兩步,又停下來,問他:“他喝酒結賬了嗎?”
博哥擺手,“不收他錢。他平時請我們吃飯比這貴多了。”
蒙曦扯了扯嘴角,背着喬照要走。
“哎,等等!”博哥把鞋盒裝進袋子裡,遞給他。“喬照的東西。”
蒙曦拎過袋子,很眼熟,是喬照今晚拎進來又拎出去的袋子,鼓鼓囊囊不知道是什麼。蒙曦跟他道了聲謝,背着喬照走了。
十一月,寒風淩厲,蒙曦沒穿外套,隻能從身後靠着自己的人身上汲取溫暖。
漆黑的街頭沒有路燈,也沒有繁星。背上的人高挑纖細,背在身上,卻沒有幾兩。
蒙曦腳步沉穩地走着。不覺得累、不覺得冷、也不覺得害怕。
直到身上的人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問:“我在哪兒?”
蒙曦抿着唇,不理他。
喬照眯着眼睛,天好黑,風也好大,身下的人就像移動的、堅硬的大火爐。他緊緊環住那人的脖頸,從那人身上淺淡的香氣中認出了他是誰。
“你怎麼才來啊……”喬照一瞬間覺得委屈無比,他愈加收緊手臂,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蒙曦的肩窩上。
蒙曦終于開口了,“你松開點,我透不過氣了。”
他身體一僵。
赤裸的肌膚沾上了一絲水痕,燙得他皮膚幾乎灼燒起來。
“喬照?”他不确定地問。
貼着他的人不說話,身體細微地顫抖着。
蒙曦滿腔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僵硬地問:“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喬照大為光火,哽咽聲逐漸放大,甚至有點控制不住。“我遇到什麼事了,你會不知道嗎?”
蒙曦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他媽教過他,在某些時候,遇到不講理的人,如果那個人比較重要,那就先不要講理,以安撫為上。雖然他媽說這個法子一般放在女孩子身上有用,但此時此刻,事急從權,蒙曦把這個法子用在了喬照身上,“對不起。”
喬照突然散去了力道,癱瘓在蒙曦的背上,失去了所有語言組織能力。
可他還是很不甘心,于是他張口,狠狠咬在了蒙曦的後頸上。
喬照下的力道很重,蒙曦微微擰眉,卻沒說什麼,放任他咬着,腳步穩妥地朝着自己家走。
把癱軟如泥的喬照放在床上。他一身酒氣,蒙曦本來打算跟他洗個澡,一撩開上衣下擺,看見那白皙勁瘦的細腰,突然又下不去手了。
他無奈地去打水,跟喬照擦臉擦手。
*
鬧鐘響的時候,喬照皺了皺眉,眼皮沉重,隻能豁開一條小縫。
朦胧的視線中,他好像看到蒙曦在穿衣服,少年白皙的小腹附着一層薄薄的,流暢的肌肉,好看極了。
又做夢呢。
他閉上了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他是被一陣喧鬧吵醒的。睜開眼睛,身體已經舒适了很多。他晃了會神,這才發覺到周圍環境不對,整齊的極簡風,占了大片面積的書籍,身上深藍的床單被褥,這分明就是蒙曦的房間!
原來早上不是在做夢,他真的看到蒙曦了!
喬照按揉太陽穴,腦子裡的記憶定格在他昨晚跟博哥的訴苦上,然後就失去了所有記憶。
糟糕!他昨晚情緒不穩定,還喝了酒,不會胡言亂語什麼了吧?不過看蒙曦沒把他扔出去,應該沒口出什麼狂言。
他發現桌上有張白條,抽出來一看,是蒙曦留的:我媽熬了粥,醒了以後去前廳找她。我會找朱老師幫你請假。
喬照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心裡暖暖的。他把紙條按角舒展地對齊疊好,塞進了手機殼裡。
已經是中午了,店裡人很多。喬照習慣性要去幫忙,被蒙曦媽媽攔下。
“你先把粥喝了,坐着休息。”
一兩點後,店裡沒什麼人了。蒙曦媽媽得空坐下來跟他閑聊。
蒙曦媽媽問他昨晚怎麼了,喬照看着她,十分憂愁,要是阿姨知道自己對她兒子有想法,會不會把自己掃地出門?
正在此時,一個上着漏肩毛衣,下着短裙,濃妝豔抹的女孩兒走進來,緊張道:“你們準備一下,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