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陽光正暖,一行幾輛的黑色越野裝滿着行李朝着一座又一座的山頭進發,馬延延作為臨時隊長正站上車隊的最後一個同色系大巴上清點人頭,伸着一根手指隔空戳戳點點,一連的來回數了不下五遍了,依舊一條腿卡着座位不肯坐下
“你不說他身邊帶着一個嗎?怎麼這車裡人頭還是正好的?帶上那個了?”疑惑不解,又勾着身旁那人的耳機線詢問着
他們一群人裝完行李就迅速安排着大家夥上了最後面的大巴,出發的時候點人頭就有人告訴他祁冉楓說要等下一輛車,手上還抓着一個人,車都開出去一大截了,才發現原本選定的人頭竟然一個沒少,那他抓的是那個?
石中涵十分不滿被人打攪了休眠,一把又撤回自己的耳機“可能遇上老熟人了吧,人沒少不就行了呗,趕緊坐下來休息吧,晃來晃去的吵死了”說着,迷迷糊糊的伸手扯住那人的衣角整個人帶了下來,又調整了身後的靠墊找了舒服的姿勢繼續安眠
“啧,這不還有空位,幹嘛非得再找輛車啊,一起去了呗就”好不容易被半強迫坐下的人還是有些耿耿于懷,一邊扯出腳下背包裡的毛毯抖開,一邊嘴上嘟嘟囔囔的給兩人蓋上,一切安頓好後也調整了舒服的位置,選擇閉目養神
這大清早的,車内的人興奮勁頭在剛才搬行李的過程中早已消耗了大半,上車沒一會兒就沒得唠了,一個個都遮上了簾子吹着空調風自己安靜着幹着自己現在的需求,一時間車内出奇的寂靜,隻是偶爾會有一陣兒老漢兒打呼的聲,但也無傷大雅
此去一番,雖不知即将會面對的是如何,但這樣的一群人們一定是鬥志昂揚會叫任何人都不失所望
......
然而,那所謂的再等着下一輛車的祁上校的确也正努力的奮鬥着,為自己心底的一片赤誠而搏鬥,抱着受傷的一條手臂正可憐巴巴的霸占着别人的床上,碰瓷,似乎成功的幾率更大過于其他
今早,作為第一個跳下車的雄鷹一般的男人,腳底闆沾地的第一時間就朝着宿舍公寓一路翺翔,因為正巧趕上着基地的起床時間,這個男人身側的電梯說不坐就不坐,拐彎就沖着寬敞的樓梯一路狂奔,一連着路上碰見好幾個臉熟的家夥打招呼都來不及回應,一口氣憋着蹿上了公寓四樓
也是來不及大喘上幾口,一個轉彎正巧就叫他趕上了這個自己心心念念的不枉費他跑的腳下生火的‘碰巧’每次都會走在人群最後的那個人,心下一熱既感歎着自己這非人一般的洞察力又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
那人一身幹練的訓練服完美着身,高挑的的身形以及正低垂着頭朝着樓梯這邊走着的堅毅步伐,兩隻手還緊緊壓着在不斷調整着系在腦袋後面的面巾繩結,幾步過後擡頭又随意抓了把不小心被勒着而不舒服的兩側的頭發,剛覺出腳下要加速,可一擡頭,兩雙眼睛就這樣水靈靈的對上了個完整
翁——
這是周闫這些天來做的最可怕的夢了,這也是在當時最真實且最崩潰的内心感受
兩個人視線焦灼茲拉冒火,心底都不由分說的戈登響了一聲,做不得其他反應,周闫腳下陡然一轉朝着身後空蕩蕩的走廊瘋一般的逃竄,祁冉楓也反應迅速,抓着手邊的護欄借力将自己丢出去後一路緊跟......
噔噔噔噔噔——
咔哒
砰-
啊!
然後就喜提一條血肉模糊的手臂
就這,還仗着這個人造傷痕脅迫肇事者下樓跟大家夥見了一面又送走了人人們......
坐在一側床闆子上的周闫内心沉悶一言不發,誰知道在内心怎麼祈禱着留守教官們或者其他人能夠發現自己不在這個不幸的消息呢,目光呆呆的望着窗外,此刻的他多像是一個被囚禁許久的可憐罪犯,正被另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欺詐關押
“哎呀呀,這可怎麼辦啊,我還得帶着一幫弟兄上陣沖鋒,斯~真疼死了”
惡人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這個罪犯并不算柔軟的床上,輕輕揉搓着被某個罪人裹上了一層厚厚繃帶的手臂,庫庫給人不斷地施加着壓力
“我都離你這麼近了,你還關門幹嘛呀!力氣還這麼大,差點這半截就留你屋裡了,這麼長時間了連個表示都沒有,切~~”漂亮的臉蛋顯出幾分蒼白,一雙好看的眉眼彎彎沁着水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
扣扣手指,收回滿是無奈的神情,隻露着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冷漠無情“你昨晚是沒死成嗎?給你救活了還是怎麼”
“你還挺失望呗,虧得我廢了大半條命的就救回來隻白眼狼,你太讓我失望了,不過沒關系.....”
聞言周闫一雙眼睛微眯“大半條命?救......”
見人上鈎,祁冉楓眼睛一轉繼續施法“哎,你不用太感動了,誰叫我聖人做派你恩将仇報我也能饒你過去,但是作為報答我隻有一個要求”
周闫不為所動,隻是一雙眼睛淡漠的望向這邊,祁冉楓也不在意依舊帶着平時的那張笑臉,輕快道“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外面的......”
不等人說完,周闫語氣淡淡,冷聲打斷道“祁冉楓,你到底在我身上找什麼......”
......
原本還樂滋滋當着笑面虎的人聞言臉上一僵,完美的假面似乎有幾處崩裂的痕迹,就如此僵硬着一副表情盯着那人
“很重要嗎?”
怎麼會不重要?“起碼對我來說”
氣氛一時焦灼,祁冉楓一刻不肯松懈的死死盯着那雙滿是堅毅的雙眸,或許還隐隐帶着些許寒意,許久不為所動之後終究是還先敗下陣來
輕聲笑出了聲“那你跟我一起去找找看呗,不開玩笑,我真的很誠摯的邀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