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躺在地上的女孩和支線任務中的樣子毫無差别，身形大小永遠停留在八歲。

可經過多年的腐蝕，她的臉蛋，身體卻一點腐爛的痕迹都沒有，隻有蛆蟲啃食留下的淺色血痕。

就連指甲和毛發也沒有生長一絲一毫。

衛檸微微皺眉，附身靠近李冬水，指尖撫上她的臉頰。

觸手一片冰涼。

是死人特有的溫度。

衛檸略過李冬水挺翹的鼻尖，落在她合上的眼睛上，然後，緩慢且堅定地剝開了李冬水的眼皮。

像是撕裂了一層依附其中的薄膜。

顯示出一片黑曜。

衛檸指尖一頓，李冬水的眼眶裡空蕩蕩的，她的眼球不見了。

李冬水的眼睛去了哪裡？

糾纏扭曲的肉粉色神經靜靜盤窩在滑嫩的肉塊上，恍然間，竟産生一種這些肉蛇開始遊動的錯覺。

盯着李冬水空洞眼眶的視線，莫名的，衛檸的喉間有些幹澀，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一旁的崔逢眼睛微眯，他指節一動，清脆的一聲響指敲醒寂靜的空氣。

聽到聲響，衛檸歪頭看向崔逢，眼神晦暗不明。

崔逢歪歪頭，眼前的女孩雖然是将眼眸對準了她，但瞳仁之中并沒有任何光彩，徹底灰暗下去了，機械而冷然。

配上精緻英氣的五官，簡直就像是沒有生命的玩偶。

衛檸又不自覺地舔了舔幹澀的唇。

淺粉色的唇上水漬旖旎。

好渴啊……

崔逢指尖微動，收回眼神，已經到達唇邊的話被他重新咽下。

一時之間，相向而立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不知名的氛圍在寂靜的空氣裡開始蔓延。

哒哒。

崔逢耳尖一動，下垂的眼皮擡起，對上一雙巨大到極點的眼睛。衛檸抵在崔逢身前，淺色的瞳仁縮成一點，像是一隻黑色的小蟲子鑽進了她的眼白。

好渴啊……

衛檸一把将崔逢壓倒在地上，在他迅速反應過來之前，張開嘴，露出暗藏的尖銳虎牙一口咬在了崔逢的脖子上。

崔逢一聲悶哼從唇邊溢出。

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僅是衛檸的狀态不對勁，他也很不對勁。

不過是在脖子上破開淺淺的兩個口子罷了，更何況，衛檸又沒有咬在大動脈上，力道也不大，完全不至死。

可為什麼，他的意識漸漸地開始眩暈，眼前一片模糊，這樣下去，他絕對會死，死在衛檸的嘴裡。

就這樣死了，那可太沒意思了，一點都不好玩。

崔逢翻身将衛檸壓在身下，微微支起上半身，看着愣愣張着嘴巴看着他的衛檸，彎了彎漂亮的眼眸，殺意一瞬間爆發。

砰！

血花在空中飛濺，落進衛檸緊縮的瞳仁裡，那一點黑色被鮮豔的紅色吞噬，羸弱的卵孵出真正的怪物，活生生地站在崔逢眼前。

“不許……不許……傷害姐姐……”

躺在地上的李冬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她手裡握着一個手臂長的東西，上頭沾滿了崔逢的血液。

女孩身上灰撲撲的，長長的裙子拖在地上，臉上，唇上還有着極其别扭紮眼的油彩，粉粉綠綠的一張小孩臉，顯得滑稽好笑。

詭異驚悚的是，明明眼眶漆黑空洞，卻能精準地對準崔逢。

李冬水緩慢邁開一步，不合身的裙子拖走一地污濁，“不……不能欺負姐姐。”

似乎是為了應和乖巧的妹妹，衛檸竟也站立起來，鮮紅奇詭的紅色瞳仁和李冬水一同對上崔逢。

“不能……欺負妹妹。”

一高一矮的兩個女孩并肩而立，兩張冰冷的臉上赤裸裸地滿是炙熱的殺意，任何擋在她們身前的人都會迎來美妙絕倫的死亡。

這是兩個女孩獻給這個爛透了的世界最後的禮物。

鮮紅的瞳仁微微一動，鎖定獵物。

危險一觸即發。

淩厲的空氣在崔逢臉上劃出一道口子，崔逢擡起指尖擦過長長的傷口，眼睫一眨，眼眸中光亮升起。

那是言喻于表的興奮。

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滾燙的鮮血被灌注到跳動的心髒中，在人體表面細微的血管裡爆炸。

崔逢煙眼尾一片绯紅，臉上的溫度也高得離譜，那是被炙熱的火焰灼燒的成果。

村長的屋子不知何時已經燃起滔天大火，火焰圈住纏鬥在一起的三個人，躁動的紅色毒蛇吐出助威的嘶嘶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