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指甲裡還有黃泥,好髒,不喜歡,早知道轟得再用力點了。
衛檸收回落在“燈籠”上的視線,聽到身旁的斐青柃說道,“那是付酒付隊長,在長山分隊任職已經超過二十年,實力非常強悍。”
音軌頭盔傳遞的聲音有些機械,但即便如此,也不難聽出斐青柃聲音之中的激昂。
“我要在五年内超過她,坐上她的位置。”
斐青柃一拍衛檸的肩,“衛檸,你呢?正式進入長山分隊之後,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衛檸一邊向前走,一邊轟死幾隻試圖靠近她們的“燈籠”,一邊想,最後回答道,“我想要坐上軍部最高職位。”
此話一出,小隊裡的人瞬間精神了!
柳張雷的聲音響在第五小隊音軌裡,“我!我也想!”
斐青柃抽抽嘴角,“你們知道軍部最高職位是什麼嗎?就想當。年輕人就是容易熱血。”
“指揮官?像顧指揮那樣。”,柳張雷說。
在幾人的讨論中,人腿燈籠的屍體已經堆了一路了,在衛檸轟死又一隻後,異故突生。
首先是地面。
無數的人腿燈籠開始融化,滲透進地面裡,像是幹癟的海綿塊終于汲取到水分一般,開始變得綿軟。
衛檸等人膝弓微曲,重心下降,穩住身體,不讓自己跌倒在地。
“哇哦,好像蹦床呢,一彈一彈的。”,斐青柃興奮地說道。
似乎得到了斐青柃的誇贊一般,它開始變得興奮了,地面仿佛變成了玩具,一上一下起伏地厲害。
人腿燈籠消失的速度加快了,它們成為了地面底下怪物孵化的養分。
如同小雞破殼一般,地面被輕而易舉撕開,掩埋其中的液體噴湧而出,淋了所有人一身。
每個人都被這液體的腥鏽味強勢标記了。
即便頭盔自動清潔了黏附在上的液體,但仍舊留下了一道道淡黃色的痕迹。
隐隐能透過護目鏡感受到它的黏膩。
衛檸臉色有些陰沉,斐青柃卻依舊興緻高漲,“終于要來了,前面就一直殺小怪,無聊死了,還是打大boss有勁!”
她一揮手,示意衛檸等人跟上,貼在付酒所在的第一小隊身後接近地面那處豁口。
在殘缺的視野中,衛檸看到了一抹黃色,深深嵌入地中。
“付酒,先試探一下。”
顧上影的聲音在付酒的音軌頭盔中響起,她答道,“是,指揮官。”
子彈從熱度還未降去的槍口中射出,精準擊中裸露出地表的怪物。它顯然是感覺到疼痛了,在地面劇烈的震動之後,憤怒地站起身。
“快速後退!”
“遠離它!”
即便長山隊員們後撤的速度再快,依舊趕不上巨大的陰影籠罩他們的速度。
所有人同步地擡起頭向上看去。
然後,又同時地齊齊頓住,沒有人打破這默契的死寂。
斐青柃的脖頸已經酸疼,可她依舊不舍得低下頭,甚至瞳孔也不舍得從最頂端下移,“我的天呐!這簡直是神迹!”
“醜得完全出奇啊!我去!造物主把它造出來後自己沒惡心吐嗎?”
柳張雷咽下嘴裡的酸氣,在一旁默默點頭,他可不想吐在頭盔裡。氣味倒是可以被過濾出去,穢物還不是得留在自己身上。
怪物的真容完全暴露出來了,給在場的所有人帶來極大的震撼。
特别是天空之上的狙擊手們。
作擁最佳觀衆席的滋味,誰有誰知道。
祁茗春咽下口水,試探着開口,“顧指揮官,要射擊嗎?”
身經百戰的顧指揮官顯然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不用,地面小隊負責攻擊。”
顧指揮官好厲害呀,看到這種醜的人受不了的怪物都能面不改色,祁茗春即崇拜又羨慕。
她希望自己将來也能成為這樣的人。
安靜等待射擊時機的祁茗春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後的顧上影閉眼的時間有些過于長了。
地面上的衛檸睜開眼,轉頭看向斐青柃,等待她的指示。
瞳仁亮得出奇,如果此時她的斐隊長回過頭,定會被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