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僞垂眼看她,不說話了。
站在衛檸身旁的崔逢找了個位置坐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眼神時不時掃過“楚子粟”和程七僞,自從來到這個空間裡,他和程七僞再也不能互通念想,雖然這是他期待的。
嚴格意義上,他和程七僞是同一個人。
第一個副本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從頭到尾,程七僞的意識都在沉睡,那時的崔逢就是崔逢。
所以,當進入第二個副本時,察覺到身體深處的熟悉又厭惡的感覺,自然而然地,崔逢在等待分裂成兩具身體的機會。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證明什麼東西。
究竟要證明什麼呢?
衛檸腦中的思索收了尾,和崔逢的眼睛對上,她指尖一動,很快收回了視線。
她一步跨過程七僞,踩住晃悠的椅子,強迫“楚子粟”擡起頭直視她,“你和秦散,蘭春呦是什麼關系?”
眼前的女孩冷下臉,“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不認識你說的這兩個人。”
明明是否定的答案,衛檸卻笑了,這次的笑容更加真切自然,帶着勝券在握的自得。
就像是一個早早解出了數學題,撐着下巴看着其他同學奮筆疾書的小孩。
“首先,你們三個人有兩個顯而易見的共同點。”
“哪兩個?”
“第一,你們都是妖魔。”,衛檸俯下身,和眼神冷漠的女孩平視,她眨眨眼接着往下說,“第二,你們都是玩家。”
女孩聞言歪頭,“有什麼證據嗎,空憑一張嘴張口就來的人是要被割18遍舌頭的。”
“當然有。”
透過洞眼可以窺見女孩的眼神不再冷漠提防,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玩具一樣,眼眸裡突然帶上一絲焦急的渴望,“告訴我。”
衛檸嘴角一勾,“想知道?”
“廢話,别賣關子了。”
獵物上鈎了。
“我不告訴你……”,衛檸撫上女孩的面具,指尖下傳來的觸感粗糙,帶着一種古樸的鋒利,她收回手,“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會答應的,衛檸心想,她知道這對這位“新”玩家來說很重要。
果然。
“什麼條件?”
“楚子粟”整個人挺起脊背,嚴陣以待,這個女人果然像她們說的那樣不好對付,她還以為就是個實心的冷面饅頭而已。
沒想到,發酵得還挺好,裡頭八百個心眼子。
衛檸直起身,崔逢順勢拉開她身後的椅子。衛檸穩穩坐下,此時此刻,她在這場談判中占據絕對的優勢,她天生的“嗅覺”告訴她。
“在告訴你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在面具下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怎麼總是執着别人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李壹潮。”
回答後,似乎有了一點底氣似的,女孩直直看向衛檸,“喂,那你叫什麼名字?”
“衛檸,我的名字是衛檸。”
衛檸……
這兩個字被她在嘴裡反複咀嚼過後,李壹潮說,“條件是什麼?”
衛檸聞言冷下眼眸,周身的氣場一變,“保證我們回到星海一中時,那裡的秩序和規則是正常的,不受這裡的影響。”
所有人都能看出這裡的混亂,生肖接連死亡,對應的妖魔卻還存活甚至至今不曾出現,共存的狂風和毒仙人掌——這是兩個妖魔統治時期的環境。
這颠亂的一切在這個“夾縫”中順利運行,可回到現實的星海一中後呢?
誰能保證?
崔逢不隻一次在衛檸耳邊說過,太陽要落山了,黑暗即将吞沒覆蓋這裡。屆時,空間會再次變換。
李壹潮身體一僵,“你怎麼知道的?”
衛檸身體前傾,拉回和李壹潮的距離,“知道這些傩面具人是你弄出來的?知道那個主席台前的女孩是你和秦散聯手殺死的?知道你也是花朵福利院裡的孩子?”
一個個不含感情的字在空中落下,李壹潮的臉色越發慘敗,直至驚恐,“是誰告訴你的?!”
衛檸聞言眯起眼睛,“你的盟友還有誰?她或者他也在這裡。”
最後一句話是肯定的語氣。
無論她再怎麼辯解都沒有用了,衛檸已經斷定了,她是對的。
李壹潮呆呆地想,這個女人太敏銳了,她玩不過她。
重重咽下口水後,李壹潮決定轉移話題,“我答應你的條件,但你必須告訴我你的推斷。”
她頓了頓,擡起頭看向衛檸,眼睛裡滿是探究,“你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