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熟?”,李壹潮問。
“不熟。”,衛檸說,“但我們很像,是對于劃定好的範圍之外的所有人保持懷疑和警惕的一類人。”
“她從沒信過我。”
“如果楚子粟知道元夕橙和車吉出事了,第一個人要殺的人就是我。”,衛檸看向李壹潮,“很顯然,她不知道。”
李壹潮摸摸鼻尖,“那麼第二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是妖魔的?”
“死的都是生肖。”
好直接且正确的答案,李壹潮又問,“那你知道我是哪一位妖魔嗎?”
在李壹潮期待且莫名詭異興奮的注視中,衛檸緩緩開口,“不知道。”
李壹潮興奮一跳,“終于有你不知道的東西了!”
等這股興奮勁兒過去後,她接着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存在的,又是怎麼和面具聯系上的?還有,最開始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和秦散,蘭春呦的關系的?”
“我不認為僅憑那兩點就能完全解釋。”
衛檸看着她,“傩面具人的行迹過于規律了,一路将我引至元夕橙和車吉面前,明晃晃的,想不注意都難。”
“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都是你操控的吧?”
“……”,李壹潮移開了視線。
衛檸沒有執着向李壹潮要一個答案,盡管已經十分明顯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正式開始推進停滞不前的支線任務。
此行的目的地——花朵福利院,就在他們身前。
李壹潮咽下嘴裡要冒出的其他問題,注視着熟悉的一切,臉色逐漸陰沉。
可是。
這裡是她的家啊。
回家怎麼會不高興呢?
衛檸從李壹潮的臉上移開視線,她的反應倒是和她想的一樣。
“姐姐……”
衛檸低頭看向拉住她另一端衣角的秦散,垂下的眼睫遮住了往常總是冰冷的眸色,就算是這樣,秦散也并沒有感覺到放松,“我們一定要進去嗎?”
毫不猶豫地,衛檸答道,“嗯。”
話音剛落下,她就已經邁開腳步,率先走進黑幽安靜得仿佛失去了任何生物的呼吸聲的福利院中。
秦散依舊緊緊貼在她的身後,落在隊伍最後的人反倒成了李壹潮,她一改一路上的活躍,對上程七僞投過來的眼神也沒有任何回應。
程七僞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緩和了,計劃已經走到這裡了,接下來不需要其他人了。
他擡眼看向衛檸,彎起眼睛,裡面藏着帶有瘋狂色彩的歡愉,是這副俊朗妖異的五官常常透出的神色。
隻有這樣,才會勾起那令人心安的殺性——這是獨屬于野獸的盾牌。
今晚的花朵福利院不複昨晚的熱鬧,冷冷清清的,絲毫看不出一絲舉辦過盛宴的痕迹。
衛檸走得果斷,不單單是因為這一點,更是因為祁春茗不在這裡,她的熱武器能力簡直可以橫掃一片。
同樣是一個小隊裡出來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從那天晚上看,她應該是其中一位賓客的保镖,負責貼身保護雇主的安全,衛檸心想。
“站住。”
衛檸後背一僵,慢慢,慢慢回頭看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張熟悉的臉。
祁春茗另一隻手在衛檸的注視中穩穩握住手中的槍,彈道絕無出現誤差的可能,“我說,站住。”
“……”
好吧。
衛檸摸摸鼻尖,終于連帶着身體一同轉向祁春茗,不再保持一邊回頭看着祁春茗一邊腳尖朝着福利院方向行走的詭異姿勢。
祁春茗抽了抽嘴角,最後憑借職業素養平複表情,她握着槍口一一掃過衛檸等人,“你,你,還有你,都不得靠近這裡一步。”
除了衛檸外,被她指過的分别是崔逢和程七僞。
衛檸眨眨眼,看向秦散和李壹潮兩人。
黑夜中,女人看過來的眼神閃閃發亮,李壹潮抽抽嘴角,沒看出來這女人還有這樣一面,真……
真不像個死人。
“為什麼她們兩個可以進去?”,程七僞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誰?”,祁春茗不答反問,她左手松開槍,另一把槍随機出現在她的手心。
兩道槍口非常公平公正地分别指向程七僞和崔逢,“你們是雙胞胎?”
俨然一副竭力端平雙胞胎碗的家長模樣。
“不是。”
崔逢和程七僞異口同聲。
祁春茗眼裡的懷疑更重了。
“……”
衛檸指尖一動,忽然有了點子,她知道怎麼讓祁春茗放他們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