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衛檸視線落在李壹潮身上,鮮血從她的發絲滴落在頸窩裡。
雖然身上都是血,但沒有明顯的傷口。
“程七僞和崔逢突然消失了,秦散去找他們兩個人了。我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還是來問問你比較好。”,李壹潮表情慌張,望向衛檸的眼神隐隐恍惚,似乎被吓得不輕。
衛檸問她,“你身上的血是誰的?”
“血?”
李壹潮聞言低頭看向自己,被衣服上沾染的大量血漬又吓了一跳,膝一軟,順勢坐在了蘭春呦的床上。
她勉強緩和下情緒看向衛檸,“我們打算先去楚子粟的房間,在打開門的一瞬間,程七僞和崔逢就不見了。”
沈放吻忽然打斷她,“楚子粟的門上有沒有鏡子?”
“沒有,甚至沒有能和鏡子有關聯的東西。”,李壹潮補充,“房間裡也沒有。”
沈放吻和蘭春呦對視一眼後看向衛檸,眼神中的意思實在清楚,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在不知不覺中,衛檸已經成了這支七人小隊中的主心骨,所有人都默認她不容忽視。
李壹潮看向衛檸,她瞪大起圓溜溜的眼睛,眼角的鮮血緩慢流淌滲入瞳仁裡,衛檸看過去,簡直像是一雙完好的眼球正在破碎融化。
松軟的上眼皮耷拉下來,眼睑間形成了一條黑色的縫隙,像是死人僵直的嘴唇開始說話,“我們一起去找他們好不好?”
衛檸直視着李壹潮,微微勾起嘴角,“不,我們分頭行動。”
“分頭行動?為什麼?”,李壹潮不可置信,“你瘋了?這種時候單獨行動不就給了藏在暗處的人可趁之機了麼?你要等着我們一個接一個被殺死嗎?”
“你竟然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同伴嗎?”
衛檸安靜地注視着李壹潮,等着她一點點講完,直到她所有疑惑和憤怒都了結。
舌尖劃過犬牙,野獸捕獵前慣有的動作,衛檸身體微微向李壹潮傾斜,“我們隻是站在同一張由利益編成的蛛網上的蚊蟲而已,是合作者,是同盟,是隊友。”
李壹潮耳邊傳來的聲音冷淡果斷,“不是夥伴。”
見身前的女孩沒有問題了,衛檸向後一靠,手臂撐起身體,“與其無頭蒼蠅一樣,不如等獵物自己上鈎。”
“不覺得将自己當作誘餌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那種腎上激素迸發的感覺,仿佛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都變成了噴泉,火焰,極緻絢麗,對衛檸而言極具誘惑。
沈放吻深思過後不顧蘭春呦的阻攔,“好,我同意這麼做,那就一人呆在一個房間,抛灑出的誘餌更鮮美些。”
蘭春呦見狀也隻能點頭和沈放吻一樣表示贊同。
李壹潮迎着望過來的視線,慘白着臉同意了。她最後邁步離開時,回頭看向衛檸,她姿态閑适地靠在床邊,呼吸卻并不平穩,可任誰都能看出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真是個瘋子。
李壹潮開始好奇衛檸的現實身份了,她究竟經曆過什麼,又從事什麼工作。
李壹潮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有機會的話,她真希望和衛檸見上一面,不是在遊戲裡。
看着女孩們陸續離開,衛檸起身合上了門,沒有比她更清楚藏在背後的目标就是她自己,她真正的夥伴是自己強大的判斷和執行力。
她開始享受屬于自己一個人的戰場,和鬥獸場上的孤狼一般,對比自己強壯百倍的敵人裸出鋒利的獠牙。
就在門闆被吱呀合上的一瞬間,空氣中有什麼發生變化了。
危險的氣味濃重得将衛檸整個人包裹起來,她眼神一冷,身體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去。
太急不可耐了,衛檸心想,面無表情地看向出現在房間正中央的人。
這人身穿一身法袍,和李壹潮操控的傩面具人身上的一模一樣,但有着本質上的區别,他,明顯是個活人。
在正式拉開戰線之前,他掀開了兜帽,完整裸露出自己的臉,在死寂的沉默中,何井予對上衛檸的眼睛,“好久不見。”
衛檸冷漠和他對視。
“沈放吻被你殺了,但還有我,我會替她報仇,也會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任務。我絕不會讓你影響我們的行動!去死吧。”
話音剛落,何井予整個人向衛檸襲去,氣勢洶湧。
衛檸利落地躲開,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覺得無聊了,很明顯,這個何井予的身體素質并不足以支撐他殺死自己。
但很快,體表冷卻的溫度突然飙升,各種意義上的,衛檸的心髒重重落下一拍,她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眼神閃爍不明。
何井予喘着氣,“沒想到我是生肖吧,殺死你簡直輕而易舉。”
一股火焰在他的指示直直奔向衛檸,帶着灼燒一切的溫度,衛檸就地一滾,沒有一絲火舌能追上她的尾巴。
但衛檸眼瞳明亮得似乎有什麼在燃燒。
是她的欲望,對實力的極度渴求。
她想要何井予的能力。
火焰的能力是紅毛怪這個身份附屬的,并不是技能,不能延用到接下來的副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