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現在的印金爾一模一樣。
“把你的紗帕給我!”
印金爾被衛檸停留在自己變形的嘴唇上的視線激怒了,也不含糊了,大聲說,“做我的女人!”
對上印金爾通紅的眼睛,衛檸歪頭,“為什麼把你的牙齒給我?”
昏暗的巷子裡突然一片死寂。
印金爾的臉上閃過詭異的紅暈,他低下頭避開衛檸的視線,“我……我……智齒的含義是……是……青澀的暗戀。”
話音落下後,印金爾不敢擡頭,看起來活脫脫一個因為愛情而羞澀的少年。
衛檸:……
等待心上人回應的過程是很焦急的,印金爾耳邊都是自己鼓動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他不安地捂住自己的口鼻,竭力去聽衛檸的聲響。
她動了。
衛檸在向他一點點走過來。
難道是雙向奔赴?!
印金爾欣喜若狂,大腦興奮地有些缺氧,整個人幾乎要暈厥了。
“謝導遊說,說……”,印金爾忽然羞澀了,扭動着身體,不往下說了。
冷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什麼?”
“在很久很久以前,小鎮的一個男青年晚上去河邊洗澡,在皎潔的月光下,他見到了一名今生從未見過的貌美女子。”
“女子在河裡洗澡,他不敢打擾她,于是想躲在岸邊的巨石後等待她。”
“剛走近巨石,男青年的視線就被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吸引了。他走上前去看,竟然是一塊繡滿了珍珠的紅色紗帳。這一定是那個女人的,男青年想,他要藏起來,這樣她就會做他的妻子。”
“女人發現了男青年,答應做他的妻子。那塊紅色紗帳被女人一分為二,做成了一件裙子和一頂紗帕。”
“那件裙子華美極了,為了紀念兩人的美好愛情,女人給這件裙子取了名字——皎月裙。”
印金爾說到了這裡,深深慰歎出一口氣,油膩濕漉的身體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我拿走你的紗帕,你穿着皎月裙,我們就是世界上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沒有等到回應,印金爾忽然心慌了。他猛地擡起頭,身前空無一人!
她竟然拒絕了他!怎麼敢?她明明就是喜歡他的!
不然為什麼要和他住同一間民宿,和他在同一個桌上吃飯,還總是看他。
印金爾喘着粗氣,松垮撕裂的嘴唇不斷滴落黏液。
不然為什麼晚上他的頭頂一直響起嘎吱嘎吱的聲音?害得他輾轉一整晚,睡不得一個好覺。肯定是衛檸在走動!她喜歡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總不能是藏在木闆裡的蟲子爬到了天花闆吧?
可誰說不能呢?
意識到這一點,印金爾脊背上猛地一涼,夜風一吹,冷意順着濕透了的衫子滲入毛孔裡,像是蟒蛇一樣勒住印金爾緊縮的心髒。他有些害怕了。
突然,印金爾感到身後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啊!
印金爾放聲大叫起來,聲音額外凄厲,身體肌肉因為極端的恐怖早已僵直了,他根本動彈不得。
一股刺鼻的腥騷味在印金爾身下幽幽升起。
帶着熱氣的溫度沾上了腿部的一小塊皮膚,印金爾忽然有了膽子往身後看去,在視線清晰的瞬間,他瞳孔猛地縮起。
是一個頭頂紅色紗帕的女人。
眼睛,鼻子,嘴唇在紗帕的遮掩下線條變得很模糊,印金爾隐隐約約感到熟悉。他剛想貼臉上去瞧瞧到底是不是衛檸,一道聲音冷冷地在耳邊響起,“走。”
“鼓聲要停了。”,她說。
印金爾聞言一愣,從小鎮中央傳來的鼓聲漸漸沒那麼清晰了。他必須在鼓聲停止前拿到紗帕回到那裡。
印金爾擡起手,想扯下身前人頭上的紗帕,“怎麼突然把頭上的紗帕蓋回去了?”
手臂僵直在半空,印金爾目露疑惑,他的動作被避開了。
為什麼不能把紗帕給他?
“我和你一起回到那裡。”
印金爾點點頭,沒有懷疑,畢竟耳邊的聲音依舊冷冽低沉,雖然有些沙啞,但應該是因為很久沒喝水的緣故。
印金爾轉過身,走在了前面,頭頂紅色紗帕的女人跟在他身後。
月光下,人的身影被拖得長長的,印金爾一直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走着走着,印金爾低頭瞥了幾眼,他的身體被另一道影子籠罩着。
兩道影子疊在一起,不停往前蠕動。
印金爾心中升起一股安全和甜蜜,他眨眨眼,沒再看地上的影子,繼續往前走了。
就在印金爾擡起頭的一瞬間,地上的影子變成了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