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口相聲王小帥也說的起來,自顧自叨叨:“我覺得是這學期不會開大會了,沒叫人上台念檢讨的需求了才叫我們改成抄單詞。”
聞言鄭嘉耳朵一動,總算有了一句入耳的話。
鄭嘉直起身掏了本習題:“可别,我的檢讨昨天交上去了。”
王小帥恨不得一心八百用,給自己塞了塊糖,又給孫千遠塞了顆,最後把剩下的都給鄭嘉了,邊抄邊說:“鄭哥你不用擔心,你年級前十呢,上台念檢讨影響多不好啊。”
他說到最後噗嗤笑了出來,頂着兩人莫名其妙的眼神解釋:“鄭哥你也不是全無機會,到時候你找個女朋友,在大會上大聲朗誦xxx和你一起被抓早戀我不後悔!多拉風啊。”
鄭嘉擡手就想扇他,但王小帥更快一步撂下筆拿着一沓草稿紙就跑了。
不過他走得太匆忙,最後一張落下了,兩人同時開抄,孫千遠才寫了一半不到,他勾頭去看,眼皮子跳了跳——那一頁大字橫看豎看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切入點。
他看着鄭嘉拎起那張可憐的紙,比劃了一下似乎是要撕。
子非紙安知紙之痛!
孫千遠勸道:“帥哥這兩天是看小說看得有些魔怔了……”
他話音剛落地,鄭嘉已經撕了,那邊數半天少一張的王小帥趕過來剛好收屍。
也算是看着這張紙出生的,孫千遠悲痛了0.01秒,把自己的罰抄壓緊了。
他們這次考試要考三天,提前一天布置考場的時候輪到孫千遠他們這片的值日。
按照慣例,鄭嘉應該甩給其他組員一人一個紅包,帶着孫千遠轉身就走,但今天沒有,不是鄭嘉沒給錢。
而是他給出的錢都進了孫千遠腰包,孫千遠原話是“鄭哥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讓我領了這份差事吧。”
前半句話又是叫哥有是把兩人劃在同一陣營的,鄭季被短暫蒙蔽之後回過神來,紅包已經被領了。
孫千遠揚着笑臉:“謝謝鄭哥!”
鄭嘉看着他格外生動的表情,心想算了領就領吧。然後他就被孫千遠供财神一樣迎到了講桌前做題。
孫千遠包攬了兩份差事,分别是掃地擦地,他就像個犁地的牛,還奶着個小牛,生怕小牛等煩了,掃完半個教室過來看他一眼,擦完半個教室過來看他一眼。
終于,在第四次時鄭季合上習題,問:“可以走了?”
孫千遠笑嘻嘻搖頭:“鄭哥,我還想去幫下江迩。”
鄭嘉:?他有什麼可幫的
孫千遠看出他這幅表情下在想什麼,答:“他去倒垃圾,一個人不方便。”
鄭季涼涼看他一眼:“所以呢?”
孫千遠還想解釋,後門一聲輕響,扭頭隻見江迩一隻手提起那個到他大腿中間的垃圾桶走了,看着輕松得像拎玩具。
他再看回鄭嘉,對方已經收拾好書包了,不僅他自己的,就是孫千遠的都收拾好了。
孫千遠小書包裡就裝了點考試用品,輕飄飄的,鄭嘉掂量兩下直接塞進了自己書包拉上了書包拉鍊。
鄭嘉:“走吧。”
孫千遠指指他拎着的書包,又指指黑闆上方挂着的表,時針分針折成了一個銳角。
“鄭哥,都十點了,明天再見吧。”
那一瞬間,鄭嘉張張嘴巴發不出半絲聲響,他覺得自己一個住宿生坐在這裡等孫千遠放學和他一起走等了二十分鐘活像個傻x。
目送傻x走上直通宿舍樓的大路,孫千遠終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離晚上熄燈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甬路上人還很多,甚至操場上還有打羽毛球的。孫千遠向操場後張望了下,不見那個提着垃圾桶的身影。
他收攏思緒,往停車棚那邊走去,一路寂靜無聲,像他這樣待到現在才走的走讀生很少,多是放學鈴響了就一路飛馳到家裡抱手機了。
孫千遠一貫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考試态度,他選的物化生,考試時間從第一場磨到最後一場,對他來說實屬折磨,中間再碰上王小帥這麼個活神仙對答案,真是想逝世的節奏。
“帥哥,你能不能别叫了。”孫千遠叫苦不疊,盡管捂着耳朵他也能看出來眼前兩人的嘴型,于是又緊緊閉上眼睛。
王小帥:“小孫啊,我這不是急嗎,你說鄭哥去火箭班是闆上釘釘的事了,你現在在班裡前幾名努努力興許也能夠上邊。而我呢?本帥哥穩居倒數第二,志不在火箭班,隻求成績下來進步一位,避開我爸的家法伺候。”
孫千遠:“打你一頓就怕了?慫包。”他說完猛縮回到鄭嘉身後。
鄭嘉正在拌那坨打鹵面,眉頭皺得緊緊的,追評道:“懦夫。”
王小帥在鄭嘉面前不敢叫嚣,但他不怕孫千遠,撸起袖子吼他:“嘿呦喂,小孫你本事見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