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您且緩一緩,如此日夜兼程,身體怕是吃不消。”侍從在一旁忍不住勸道。
魏時崇緊了緊缰繩,仿若未聞,目光堅定地望着遠方:“蔡泱的隊伍已在途中,本王片刻都不能耽擱,必須盡快見到她。”言罷,馬鞭一揮,駿馬嘶鳴一聲,再度飛奔起來。
他仿佛已看到蔡泱溫婉的面容,在陽光下如月季花般嬌豔。
他深知這門親事背後的糾葛,可兩心之下,若是有朝一日她真的需要他,他會護她周全。
渡過湍急的河流,冰冷的河水浸濕了衣衫。
終于,遠方的天際線處,隐隐出現了一支龐大的隊伍。
飄揚的旗幟與熟悉的車駕輪廓,讓魏時崇的心跳陡然加快。
蔡泱就在那隊伍之中,他不顧一切地策馬向前,夕陽的餘晖下映襯着他的身影。
男人身姿矯健,利落地攔在車隊之前,手中緊緊拉着缰繩随後翩然下馬。
他眉梢眼角盡是歡悅,衣袂随風而動,幾步便來到載着新娘子的馬車前。
車内,蔡泱正滿心疑惑。
這才走了不多時,緣何又停了下來?
她玉手輕擡,将簾子微微掀開一角,目光探出,便撞進了魏時崇那雙淺色的眸子。
她呼吸一滞。
他唇角含笑,走到車前掀開簾子,伸了隻手過去,聲音溫柔且醇厚:“夫人,此去路途遙遠,馬車颠簸,可要下了馬車來走走?”
蔡泱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張了張口:“你……你怎麼……”
她又擡眸望向四周,隻見道路兩旁古木參天,枝葉交錯。
地上的野草在風中搖曳生姿,蔡泱輕抿紅唇,稍作猶豫,終是伸出柔荑,搭在魏時崇遞來的手上。
她款步下車,裙角輕拂過腳踝。
微風拂來,帶來些許花草的芬芳,萦繞于鼻尖。
魏時崇笑意更濃,側身與她并肩,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到她的,蔡泱面上一熱,微微垂首。
“按東辰的規矩,大王這樣不合禮數……”
她緩聲。
他低眸看着她,咧嘴笑。
“你以後是我的夫人,是柔伊的王後,不必再遵循你們辰朝的禮儀規矩,在柔伊,結親的兩人想見便能見,想什麼時候見就什麼時候見。”
話罷,魏時崇未等蔡泱反應,猛地打橫将她抱起來。
蔡泱心下一驚,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他的脖頸,雙頰瞬間漲得通紅。
魏時崇卻似渾然不覺,快步走向馬匹,輕輕一躍而上,将蔡泱穩穩地放在自己身前坐着。蔡泱不禁驚呼出聲,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實在令她心驚。
“你做什麼……”她咬着唇嗔怪。
在他聽來卻更像是撒嬌一樣,男人輕笑一聲。
他雙臂環過她,握住缰繩,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駿馬便如離弦之箭般奔騰起來。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蔡泱的發絲肆意飛舞,有幾縷輕輕拂過魏時崇的臉頰。
蔡泱驚呼一聲:“你這是作甚,如此莽撞。”
她還未騎過馬兒。
魏時崇低笑一聲,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蔡泱的耳畔:“夫人莫怕,本王隻想與你共賞這沿途風光,快些到達我們的歸處。”
他想讓蔡泱能多幾分對他的親近與信賴,方才那看似莽撞的行為,不過是他按捺不住内心。
蔡泱微微側頭,避開他那熾熱的呼吸,小聲嘟囔:“這一路颠簸,若是摔了去可如何是好。”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漸漸放松下來,感受着魏時崇堅實的胸膛緊貼着自己的後背。
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悄然蔓延開來,仿佛隻要有他在,前路縱有再多風雨亦不足懼。
或許人與人之間就是有着莫名的緣分,她信他。
“放心,你的送親隊伍還在不停前進,有我的侍從相護,若是你不願在馬背上,也可随時坐上你的馬車。”
十一月的寒風卷着黃沙漫天,魏時崇身姿挺拔如松,跨在駿馬的馬背上,薄唇緊抿,神色透着堅毅,蔡泱身着藕粉色的襖裙,臉被寒風吹得有些刺痛,眉眼間滿是新奇。
風越發大了,一粒沙子被吹進了蔡泱眼裡,她瑟縮了一下,擡手去揉。
魏時崇見她抖動,問:“是不是冷着了?你衣裳單薄,可别凍壞了。”
蔡泱搖搖頭,聲音帶着些鼻音:“進沙子了,不是冷。”
魏時崇微微皺眉,放緩馬速,輕聲哄道:“忍着點,到了避風的地方給你看看。”
蔡泱背靠他溫熱的胸膛,感受到他的溫度,便小聲道:“我沒事,沙子迷眼,揉一揉便好。”
他箍緊她纖瘦的腰身,策馬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