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癱在床上,屬于稻妻人的禮儀都抛到九霄雲外,虛弱地伸出了手。
“姐姐,我還沒打麻藥……”
我強忍悲痛,接住了他伸出來的手:“沒有關系,挺過去就好了!隻是一個小小的刨腹産……”
孩子他哥眼疾手快地沒收了我的珊瑚切,順便摻合進來,平靜地解答。
“他隻是吃多了而已,”他示意我拉小孩起來,“我們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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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岸邊。熟悉又陌生的海的聲音。
熟悉的夜晚,陌生的人。
雖然這是我加入這個家的第一晚,不過連孩子他哥都能看出來的和小孩一樣活潑的我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抱着珊瑚切在沙灘上印下一個個木履的印子。
孩子他哥一向很安靜。
小孩聽着格外突兀的海聲,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都沉默得很,有點慌。
“……我做錯了什麼嘛?”
我回過神來,感覺莫名其妙:“沒有啊,吃太多也算不上錯,畢竟你哥的廚藝那麼好……”
孩子他哥在同一時間開了口:“你是說——自己跑出去玩上樹下不來的那次,還是跑去廢墟被困住的那次?”
我對此毫不意外——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寄掰貓,和孩子他哥對視了一眼,算是打破了僵局。
将珊瑚切重新挂回腰間,和神之眼碰撞在一起,發出了細微的聲音。我低頭看着那小孩的發頂。
“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散步的回憶,也不是很重要。”我重新笑起來,拎起木履轉頭跑去踩浪花,“當時我就是這麼做的,來玩呀!”
我回頭,快活地朝他們招招手。
腳邊濺起的水花晃了月光的眼,一同晶瑩閃亮起來。
小孩的眼睛也很亮,立馬脫鞋卷起褲腿,不顧自己因為吃多而鼓鼓的肚子,跟我一起在海邊跑來跑去。
孩子他哥試探着踩了幾下,很快發現了樂趣,與我們同流合污加入踩浪花大隊。
沙灘上傳來陣陣水花濺起的聲音,伴着清脆的歡笑。
至少這個夜晚,沒有無法參與進去的寂寞的鲸歌,但是有夥伴的笑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