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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了淨善宮,換上幹燥又溫暖的衣服之後,我才有時間整理我的記憶。
我好像忘記了一個人。我想。這可能是「磨損」的作用。但是關于那個人,總不可能全都是痛苦的記憶吧?
過去的時光變得斷斷續續,每一次回憶都仿若翻開一本破爛到辨不清字迹的筆記本,在其上努力尋找蛛絲馬迹。
我又草草地回憶了一遍我自己的人生。從童年時在白夜國的玩耍、海祇島中巫女的訓誡、稻妻野外的流浪、回到璃月,之後打算輾轉各國。有些記憶已經很模糊、以至于我隻能記個大概了。不過情感還算鮮明,比起詳細事件更加深刻的是我當時的心情。
或許那個人對我很重要吧。
但是……那麼多在我記憶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人都死去了、别離了,也不差他一個。
苦痛的過去已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了,畢竟當下、未來,怎麼看都是一片光明嘛!
我這麼說服了自己,重新收拾好七零八落的情緒,從桌子上拿走了那一本厚厚的論文合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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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去大巴紮,找到那商人的時候,他告訴我說,那流浪者已經離開了。
雖然遺憾,我依舊照顧了商人的生意,在那裡購買了兩個日落果,因為要回化城郭抄寫報告而和他告别。
是夜,明月高挂。我短暫地住回了柯萊的帳篷。柯萊在那裡捧着一本須彌童話集,而我在書桌上奮筆疾書。
“沉裳,論文真的很難寫嗎?”柯萊問我,“我聽說好多學者一年都發不了兩篇。”
我正在謄抄,并不需要思考。解放了大腦,我和柯萊閑閑碎碎地聊起來。
“并非難寫。其實真正難的是去采集數據之類的吧。”
“師父一年發三篇,都是天才的地步了……我不敢想象我以後進了教令院會多忙……”
“反正我現在還好。除了背不完的知識點、寫不完的作業、頻繁舉辦的測試、考驗綜合素質的實踐活動之外……還好啦。”
“聽你這麼說……我已經開始害怕了。”
總之,不算短暫的閑聊随着我抄完最後一個句号結束了。我打算趁着現在就把報告交給我的導師。
順帶一提,我的導師和提納裡是同一屆的學者,還是筆友,因為導師平常在教令院而提納裡在化城郭,都忙得要死,所以他們平常交流就靠寫信。
這次為了帶我及不屬于他手下的另一群學生來實地考察寫報告,我的導師來到道成林,也是和提納裡見上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