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你們那隊去市裡,中心車站的監控的确有拍到她下了班車的畫面,我讓小蔣他們查監控拼湊軌迹,再查一遍,應該很快就能查到她真正的最後蹤迹……額,這位是劉督查嗎?”
總負責人話講到一半,突然看向站在門口的巨山,和他旁邊的小豆芽菜。
他以前是聽過這個劉警官人很是高大,但沒想到居然這麼的——壯實,也不知道算是真壯還是旁邊的襯托更加明顯,總負責人一下子卡殼,聲音頓了下來。
其他人的眼光也看了過來,目光詫異,像是看到了一頭雄獅和它的Bunny(兔子)——竟然這麼和諧地站在一起!
劉以澤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吩咐。
總負責人他便繼續說道,“……林躍,一旦确定秦心月最後的行蹤,我會發給你,你就負責順着這條線往下查”
再零零散散吩咐了幾個以後,總負責人走下來和劉以澤重新打起了招呼。
總負責人以前似乎在京城上過學,一口京話不是很地道但卻很對味道,兒化音又極其多,陳南伊對此無能為力,隻好乖乖地站着。
他們說完之後,估計劉以澤介紹過自己了,總負責人的目光看了過來,陳南伊也簡要打了個招呼。
“陳女士你好!,那待會你和就劉隊先去市裡,我估計秦心月——就是視頻裡的那個人,最後的突破口就是她的行蹤……她的經曆實在太複雜了,等全部排查一遍,不知道查到猴年馬月去”
豆芽菜自然沒什麼反對的意見,嚴謹地點了點頭以後,便跟着劉以澤又驅車趕到市裡。
劉以澤的車是不知道是怎麼專門送過來的,寶貝得很,正值高峰期,開得他快吐血了。
不過有一說一,他這體型也隻能坐特制的車了,不小心也得小心,萬一弄壞了,可是很多天都沒車坐的。
車跟着林躍隊長越開越偏,在經過一小段略顯荒蕪的地帶之後,突然繁華起來,然後再是高高的招牌上赫然的四個大字。
臨雅學院。
臨雅學院是本市的唯一的高校,據說當初開辦的時候沒人願意征地——對老百姓而言,能種糧的地是拿命都能換的,錢雖然多,但還是沒有地的保障好,哪些人讀不讀書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反正又不是自己孩子讀。
村裡面集體會開了一輪又一輪,到最後快要作罷的那次,臨雅學院的校長直接沖上去算了一筆賬。
“好,不說别的,你們現在種地一年能賺多少錢,嗯?扣掉嚼用的口糧,山上橘子柿子野果摘出去賣些個,再厲害點的抓鳥出去賣,一年頂天兩千塊錢有沒有?可是如果學校辦起來,剛起步别說多,加老師一萬多學生,每個學生一天花三塊,一天在這邊流轉的錢起碼三萬多,一天起碼三萬多,以後還會更多,你就算沒地,房子還是你的,開個店做個小吃不行嗎?這三萬塊錢也有你的份!你要說你不會做事,沒本錢,那力氣總有吧?這學校一動工起來,哪邊都需要人,你來賣力氣,多掙點錢給娃讀好書以後不也享福嗎?到以後還可以把房子租出去給别人,收些租子不好嗎?愚蠢啊愚蠢!這天大的好機會在這怎麼就不懂想呢?這就是沒受教育的短視,一個大學開在這,你都能指着這校門跟孩子說,你看看,要好好讀書,以後考大學!就因為幾塊地……要懂得取舍啊”
總之,因為第一任老校長一通說,臨雅學院開了起來,而後面也的确像他說的,這邊發展了起來,很多大的商城也紛紛入駐,算的上另一個小市中心了。
且臨雅學院近些年發展的勢頭強勁,為了升級檔次成為真正冠名的大學,還聘請了諸多外教,可真是稱得上與國際接軌,而原先被老校長指頭罵的幾個,也是養尊處優,屬實不同起來了。
秦心月最後的畫面是在被臨雅學院斜對面超市拍到,超市後面是像社區一般一棟棟民建房子和更之後的未開發的山林,還有不遠處正在開發的另一處房産,也有很多農民工在,加上當時正值開學之際,人流巨大,對于排查工作來說,可真是天時地利人都不和,完全是完犢子的令人盲目。
排查工作估計要在附近進行很久,為了就近方便,市裡已經同臨雅學院打了招呼,在裡面專門開了大禮堂和空宿舍入駐——因着案情嚴峻,基本大部分隊員都在宿舍這邊住了。
林躍帶隊去大禮堂那邊,而劉以澤和陳南伊——尤其是陳南伊,她是女士,又是獨一個不能随便和别人塞在一起,所以主要是她的住處問題解決就好,劉以澤純屬是陪她去的,以免她一個人有什麼問題。
負責帶路的老師把他們帶到了宿舍樓的邊緣。
“真不好意思,當時進學校就是那個地方空出那個地方安排學生的,其他的都是在校生,就這邊新校舍的大四女生基本都出去實習了,也比較不打擾,這樣可以嗎?我就住在隔壁男生棟,有事也可以直接喊我”
年輕老師很溫文儒雅,瘦高的個子顯得有些單薄和一種非常吸引人的溫吞感。
陳南伊自然是什麼意見也沒有的,和劉以澤進去看了下,的确大部分宿舍都房門緊閉,也沒晾什麼衣服的。
原本那個年輕老師給他們帶到一樓的,陳南伊不想住那麼底層,又潮又又髒,還是挑了個二層的空房間,拿了門禁卡,記清楚注意事項後,她把衣物和生活包放下後,便和劉以澤一同道謝離開了。
大禮堂那邊的警員已經把裡面布置成警局大辦公室一樣的方塊,方便彙總消息和進行接下去的搜查。
劉以澤隻要坐鎮在這就夠,陳南伊也不想到處跑沾染什麼,然後晚上又不得安眠,樂得跟在後面邊聽邊看,也沒去動彈。
一整天下來,案件幾乎沒有進展。
隻有一個比較肯定的猜測就是,那個慘死的秦心月應該不是被脅迫至此的,或者說也沒有人威脅,是她自己決定到這來的。
通訊公司那邊發來一串通話記錄,因為啞巴燒烤做生意也有大單送貨上門的服務,這就為排查工作更添了許多幹擾,直到深夜,也沒個結果出來。
劉以澤強勢地讓陳南伊回去睡覺,還指了一個警員送她——“講難聽點,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還是快回去睡吧,眼皮都要掉了”
他話這麼一說,陳南伊也不好再留,她也的确困的要命,就幹脆回去休息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陳南伊倒頭就睡,不多時,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當中。
一片漆黑的黑暗之中,突然像天光亮起來又像眼睛前蒙了一層輕紗似的白炙模糊起來。
低矮的日式木頭建築客廳中央,四周的牆上都是厚重樸實的櫃子和各種書籍,一派整潔。
但跪在圍爐旁邊的小男孩身旁周遭,卻是一片狼藉。
男孩的母親個子不高,卻很兇狠。
她拿着藤條一個勁地抽男孩的背,不禁痛得趴在地上打滾的男孩手上、衣服上渾身粘滿了湯汁,和揉皺的紙屑試卷。
陳南伊的日語并不精通,隻能大概聽出意思,和那一句直直灌響入耳的——“我說了,不是第一名就是垃圾”
男孩哭着叫着,日複一日,直到最後變成了默片,他的頭也從未再擡起過。
直到不知道哪一天的昏色傍晚,女人無助地凄嚎在這個遠離人煙的僻靜小築響起,男孩慢條斯理地處理着,并在看到已經頭斷身離的母親後突然急劇升騰起某種強烈的欲望,很快達到頂峰。
頗覺吵鬧的他很快解決了屍體的殘塊,然後就失去了興緻,而後他又回味了一下,紮起褲子正要出門上學,但走了沒幾步他又退回來走過去,将突然歪出來的母親重新塞回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