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費揚帆剛被唐小春打成重傷,到現在還沒康複,楚觀潮此時收他為徒,豈不是明晃晃打臉費家,衆弟子又該做何感想,楚夫人和楚铮能答應嗎?
反應過來的唐小春一臉為難地開了口,“楚莊主...您的好意我明白,可我真不是練武的材料,隻怕會浪費了您的心意...您千萬别誤會,能給您做徒弟絕對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份,隻是我...”
唐小春是真心不想拜這個師,不光是吃不了練武的苦,還有顧忌楚铮的成份在,楚大少要是成了他大師兄,不往死裡虐他才怪。
楚觀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切莫妄自菲薄,以你目前的内功修為,江湖年輕一輩裡怕是少有敵手,起點已遠高出其他弟子,收你為徒不過占個師徒名份罷了,日後你與微兒在後院練功即可,不必每日去前院同铮兒他們一起。”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道,“昨日我去看望帆兒,見他恢複得尚可,估摸着再有月餘便可下地行走,經此一事帆兒也沉穩了許多,承諾以後會與你好好相處,不會再似先前那般沖動,你盡管放心便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屬于不識擡舉了,何況這條命都是人家保下的,拜個師又算什麼,想到這裡唐小春麻溜下跪,“隻要楚莊主不嫌棄我就好,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剛要磕頭卻被楚觀潮攔住,“先不必急着行禮,按照山莊規矩,需擇個良辰吉日舉辦拜師儀式,禮成後方名正言順,我已查過黃曆,下月初六便是個好日子,到時當着山莊上下一衆人等的面,我再正式收你為徒。”
唐小春想起自己拜嶽無疾為師的情景,心中暗暗禱告:大叔你可别怪我,我這也是不得已,反正不管我再拜幾個師父你都是老大,說起來你也不吃虧。
楚微從頭到尾一頭霧水,楚觀潮對唐小春的看重已遠超出他想像,甚至冒出個荒謬的念頭來——這人不會是父親的另一個私生子吧。
楚觀潮又交待了幾句後匆匆離開,楚微細細研讀那份心法口訣,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怎麼了楚微?”唐小春看着他的表情,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怎麼會這樣...”确信沒有看錯後,楚微一臉迷茫道,“這套心法與我素日所習竟完全背道而馳。”
“什麼意思?”唐小春還是不明白。
楚微深吸一口氣,耐心給他解釋,“放眼當今武林,凡叫得出名号的門派幾乎都有自己的獨門内功心法,雖說各有千秋,卻是萬變不離其宗,俱是承襲幾百年前武學泰鬥史老宗師一脈,滄浪山莊自然也不例外,就算後人有所改良,也不至于面目全非到如此地步。”
“是這樣啊,那這套心法我還能練嗎。”唐小春才不在乎史老宗師是誰,隻關心這套心法能不能幫到自己。
楚微面現躊躇之色,“這個我也說不好,單從字面上看,它與楚家心法正好是反其道而行之,這麼說吧,我現在若是按此口訣練習,勢必會經脈逆行走火入魔,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吧。”唐小春吃了一驚,莫非楚觀潮想害他?轉念一想楚大莊主想搞死他辦法多得是,大可不必玩得如此迂回。
楚微也不信父親會害唐小春,又将口訣翻來履去看了好幾遍,也沒能參透個中玄機,最後唐小春心一橫拍着胸脯道,“我相信楚莊主,你盡管放心大膽教吧,我先練着試試。”
楚微隻好先将前兩句逐字解釋給他聽,又教他盤腿打坐,按口訣所說努力調動體内真氣、令其流轉于全身經脈,最後彙于丹田...
唐小春聽得一臉懵逼,楚微隻能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講解,
全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生怕錯過一絲異樣。
不知道講了多少次後,似懂非懂的唐小春按楚微所說,凝神屏息調動真氣,感覺就跟練瑜珈差不多,大概過了一柱香的功夫,楚微輕聲問他感覺如何,身上可有不适。
“沒什麼特别的感覺...對了我有點兒餓了,要不咱們先吃飯吧。”唐小春摸着肚子道。
楚微聞言哭笑不得,又伸手探向他丹田處,并未發現異樣,這才松了口氣,決定今天先練到這裡,确認無事後第二天再繼續。
次日早飯後楚微帶着唐小春繼續練習,期間密切關注他的反應,倒是沒什麼異常,隻是幾天下來,唐小春始終感覺不到體内所謂真氣存在,等于練了個寂寞,到最後他自己都洩氣了,索性躺在地上耍賴。
“練習内功心法本就是日積月累的功夫,哪有一蹴而就的呢,至少這幾日你身上并無不适,說明這心法還是有用處的,我當年練習楚家心法時也是練了好久才有進益,你千萬别灰心。”楚微蹲下身來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