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司馬早早叫醒他們,楚微二話不說立馬起床,唐小春卻是雙眼通紅哈欠連天,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無精打彩。
早飯依舊以素菜為主,好在這次沒有中藥味兒,吃完飯來到院子裡,發現已經有二十多個人在排隊等着看病了。
司馬對這種場面顯已司空見慣,有條不紊地指揮二人幹活,跟昨天的分工略有不同,鑒于楚微超額完成指标——三天的藥量昨晚都被他搗完了,所以他今天的任務就是看火煎藥,順便再去挑幾桶水。
而唐小春就負責給她打打下手,幫病号包紮傷口纏個繃帶什麼的。
病号的心情自然不會太美麗,加上唐小春這個新人下手沒個輕重,搞得他們呲牙咧嘴,當着司馬的面不好發作,隻能在心裡邊罵娘。
唐小春邊忙活邊觀察衆人,傷得可謂五花八門,刀傷劍傷暗器中毒...傷勢輕重不一,或哼哼唧唧或奄奄一息,司馬挨個看診開藥抓藥,忙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忙了足足一上午,匆匆吃了兩口午飯,剛撂下飯碗新一撥病号又到了,等到送走最後一個人已經是太陽落山。
以後每一天幾乎都是同樣的内容,數日過去後唐小春包紮傷口的手法逐漸熟練,順帶還學了不少中醫常識,楚微承包了挑水劈柴搗藥做飯等活計,兩人幹完活就在院子裡練功,司馬抱着小布在邊上充當觀衆。
小布慢慢接受了唐小春和楚微的存在,偶爾還會沖兩人翻肚皮賣個萌,心情好時小撸幾下也是OK的,但不能超過十秒。
有了幫手的司馬心情大好,工作效率蹭蹭上漲,這天送走最後一撥病人後就趕緊找理由把楚微支開,好從唐小春嘴裡了解她穿越後的現代世界——從俄烏開戰A股走勢明星塌房再到Prada的最新款包包...恨不得把失去的那兩年統統找補回來。
等到那兩年的課補得差不多了,心滿意足的司馬泡上一壺茶,闆凳一支二郎腿一翹,給唐小春講起了赤焰閣的八卦,為了便于理解,先簡單介紹下蔔一卦提到過的東西南北四堂,即赤焰閣的人事組織架構。
“赤焰閣自創立之日起就設下東西南北四堂,分工明确各管一攤,東堂堂主就是蔔胖子,代号柴米油鹽,閣裡吃喝拉撒人情往來這些事都歸他,名副其實的大管家。”
“西堂就是我這兒,也是人手最少的堂口,說白了就是個醫館,長年累月一股中藥味兒,好在姐是學法醫的,聞福爾馬林早就聞麻了。”
“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手?”
“一來樂得清靜,二來也是尊重原主爺爺,司馬老爺子是個骨灰級社恐,之前給人看病都是隔着簾子把脈,搗藥熬藥的活兒全是孫女一人承包,直到我來才找蔔一卦要了兩個幫手,不過他們都受不了中藥味兒,幹段時間就會找理由走人...”
“你的代号又是啥。”
“望聞問切。”
倒是貼切得很,唐小春瞟了眼牆上的人體穴位圖,聽司馬繼續講下去。
“南堂堂主名叫金美熙,是位美女姐姐,長得美出手也大方,代号酒色财氣,我們都叫她金老闆,表面上是個高級媽媽桑,實際掌管着赤焰閣大小生意,相當于赤焰閣的錢袋子,是四堂裡最牛逼的存在,蕭熠都得給她幾分面子...”
唐小春聽到“媽媽桑”這幾個字靈光一閃,“那個什麼紅酥手就是她開的吧。”
“你見過紅酥手的小姐姐了。”司馬笑得微妙,“紅酥手确實是金老闆開的,不過是打着青樓的幌子方便談生意罷了,以後有空帶你去見見世面。”
“不用不用。”唐小春連忙搖頭,“那北堂呢?”
“這北堂嘛...”司馬停頓了幾秒,正待開口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唐小春覺得有些怪,今天的敲門聲聽着跟以往不同,不多不少隻有三下,沉穩又不乏氣勢,像是某種接頭暗号。
看向司馬隻見她一臉了然的樣子,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去開門吧,北堂的人到了。”
午後的陽光很亮很刺眼,照在身上也應該是暖洋洋的才對,唐小春卻隻覺得脊背發涼,仿佛被不知名的寒氣所籠罩。
在他身前不遠處站着四個身形高大的漢子,俱是一身玄衣,臉上罩着玄色面具,垂手肅立成一面筆直的人牆。
挑水歸來的楚微跟唐小春并肩站在司馬身後,此刻正盯着那四個人出神。
雖說江湖經驗幾乎為零,楚微還是敏銳地感受到這四人身上的獨特氣息——長年刀尖舐血浸淫出來的殺氣!他緊握住穿雲劍柄,警惕性瞬間拉滿。
司馬倒是一臉淡定,翹着二郎腿懶洋洋開口道,“這次又是哪個倒黴蛋啊?”
“回小堂主。”為首的漢子上前施禮,“北堂一早收到飛鴿傳書,映霞山莊的鄒莊主前日夜晚于家中暴斃,故此又要勞煩小堂主跟屬下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