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撞破厚厚的冰層,溪流“叮叮咚咚”奏起了樂章,羚羊慢吞吞地來到水邊,側着腦袋打量水中的倒影,誰料水中清亮的瞳孔中竟然還藏着狩獵者。
“羚羊角,可做法器。”
伊茜多娴熟地處理獵物身上的部分,經過一個冬天的準備她給自己縫了一個裝蛋的雙肩包,兩側的分層可以收納獵物身上的“精華”(某娜:也有垃圾),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收藏癖了。
幼娜從石頭上蹦下來,收回眺望的目光,“再往前走三十裡,應該有村落了。”
從發現春日的腳步,兩人就離開了舒适的地窩子,離開荒原,尋找人煙。這一路上白天狩獵野獸,夜晚清剿魔物,日夜戰鬥,幼娜的實戰能力明顯提升,在伊茜多強烈的要求下,脖子上被迫挂上了一串牙齒項鍊。
“你不懂,萬一魔力能夠寄存在這些牙齒媒介中,你就不會因為魔力枯竭而昏倒了。”伊茜多可是出自好心。即使她想要教授幼娜各種各樣的魔法,但以幼娜的身體素質,隻能使用幾次一階法術就枯竭魔力了。
這種情況必須依賴外物來存儲魔力,就像那些大法師會追逐高級魔晶權杖一樣。
“可這些牙齒隻是普通野獸的,并非魔獸的。”幼娜嫌棄的點在這,即使是食物吃幹抹淨後的骨頭竟然也要洗幹淨留着,實在是太愛惜了吧!
伊茜多一本正經得答道,“可有些魔獸就是喜歡啃骨髓啊,這是天生誘餌,為下一次的捕獵循壞利用。”
“……”看在牙齒項鍊能夠增加本人的兇狠程度,幼娜也就認了,畢竟未成年出行還是需要一些實力象征的。
兩個人的旅行從天光乍亮走到星河璀璨,從雜草叢生到綠色麥苗,難聽的野鴨聲點綴着前行的道路,飽經風霜的木牌終于指點了前方。
【湯村】
眼前大約是三四家孤零零的農舍,略顯荒蕪。木籬笆圈成的院子裡,有養着驢的,也有放着鵝、羊吃草的,還有一家種滿了鮮花生機勃勃。
鮮花滿園的房子總是能吸引人的,尤其是兩位女性。伊茜多率先上去敲門,不一會兒一個白發老婆婆從屋裡走了出來。
“明媚日安,打擾您的清靜了。”
幼娜則是畏畏縮縮地躲在伊茜多的身後,用無辜膽怯的目光看向老婆婆。
老奶奶慈眉善目,并不介意被敲門,“春暖日和,生人生氣。”
“我們是冒險者,想去最近的城鎮,麻煩老夫人為我們指個路了。”
老婆婆指了指道路,“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上一天一夜就能看到湯森鎮了。”随即她歎了口氣,“我以前住在鎮上,後來搬到鄉下養老,現在已經有十年沒離開村裡了,希望我的記憶能幫到你們。”
“感激不盡。”
“這個村莊就你們幾家人嗎?”伊茜多好奇地詢問,旁邊确實沒怎麼看到别的屋舍了。
“以前人更多,後來征兵大家就搬走了。”老婆婆想起了往事,眼睛裡氤氲出回憶,“戰争結束後,就我們幾個腿腳不便的老骨頭守着湯村了。”
就在這陣說話勁時,其他房門裡也走出了一些人,确實都是老年人,頭發花白,雖然能夠互相看到彼此,但并沒有主動出聲招呼,隻是輕輕點頭。
“我知道冒險者們的規矩。”老婆婆感慨道,顫巍巍地從一旁的盤子裡抓起一把種子塞到荷包中,“老人家沒有什麼值錢的物品,想用這些花種雇傭你們幫我去鎮上傳個信。”
“您請講。”
“我兒子已經十年沒有回老家來看望我了,他叫門羅·湯。”老婆婆請求道,“如果你們到鎮上看到他,請告訴他老母親很想他,家裡做了鮮花餅等他來吃。”
這并不是什麼複雜的委托,隻是一個母親的思念,伊茜多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并接過花種,雖然不值錢,但這表明交易成立。
告别了老婆婆,伊茜多和幼娜繼續前行,走了一段路直到看不見身後的村莊,沒了生人幼娜也就不瑟縮着了,“我猜這個門羅湯應該在鎮上發達了,就不想回來看母親了。”
她的臉上充滿鄙夷,“人族都是這樣的。”
伊茜多卻并不做出評價,反而是指着沿路兩側的花叢,說出自己的發現,“這些花跟老夫人院子裡的品種一樣。”
她湊近了看,忍不住用指尖撫摸柔軟的花瓣,真美啊。但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家不可能走出這麼大老遠來種花,隻有一種解釋。
“那顯然是老奶奶從這裡找到的花種,挖回家種的。”幼娜理所當然地說道,“都是不值錢的野花,也賣不上什麼價錢。”因此她瞥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
“老夫人以前遇到過冒險者,”伊茜多并不想做最壞推測,但這更符合事實,“他們離開村莊後就把花種扔了。”
沿途的野花像星子眨着眼,有疏有密,稀稀疏疏的獨自搖曳,茂密繁盛的格外嬌豔,彰顯着春日的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