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嶼從套間走出,打開自己的房門,跨過明堂走到另外一邊的廂房門外,又在門口那裡站了一會,擡手試探地推了推房門——
房門沒有被推開,應該是從裡邊被闩上了。
雖然以前阿碗宿在這邊廂房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進過她的屋子,可是他知道,以前阿碗是不鎖門的。
可她今夜居然把門從裡邊闩住了?
她就這麼防備他嗎?
不就是昨夜親了她嗎?之前又不是沒有親過,怎麼這次她就這麼在意、這麼對他避之而無不及呢?
就這麼怕他夜裡會再去找她、就這麼怕他夜裡會做什麼嗎?
蕭嶼愣了一瞬,突然想起,自己此刻就站在阿碗門外——他的确是想要去找她……的确是想繼續昨夜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蕭嶼面色陰沉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蕭嶼一夜難眠,後半夜才勉強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蕭嶼難得地睡遲了,阿碗的廂房門已經打開,蕭嶼在堂内遲疑了一會,看了一眼洞開的門,沒打算進去看看——阿碗倒是沒必要這般防備着他,他對阿碗的屋子才沒有興趣呢。
出去稍事梳洗,許嬷嬷問他今日在哪裡用早膳,蕭嶼隻問:“阿碗在哪裡用的?”怎麼特意問他在哪裡用早膳,平日裡不都是跟阿碗一處用膳的嗎?特意這麼問,難不成他倆還要分開用膳不成?
許嬷嬷卻道:“少夫人已經用過了。”
蕭嶼這才想起,自己今日起得比以往更遲一些——但阿碗居然不來叫他起床用早膳也不等他是怎麼回事?
蕭嶼語氣氣悶:“擺在堂屋吧。”
許嬷嬷照辦,蕭嶼坐在正堂用着早膳,眼睛卻始終留意着阿碗的房門,想着她大概什麼時候會出來……雖然他一時也沒想起來到底要跟阿碗說什麼。
可直到他用完早膳,阿碗也沒從房裡出來。
蕭嶼沒回房,也沒去小書房,在廳堂内坐着等了半日,阿碗不僅沒有出來,屋内也沒有半點聲響。
眼見着快到用午膳的時候,蕭嶼忍不住起身去找許嬷嬷:“怎麼沒有人去喊阿碗用膳?”
許嬷嬷神色訝異:“少夫人不是一早便去了池娘子哪裡,說要在那邊住兩日的嗎?”
“少夫人說昨夜跟少爺你說過的,”許嬷嬷看了蕭嶼一眼,回過神來,“她沒跟你說?”
蕭嶼抿嘴不答——她當然沒跟他說了,他昨日早膳之後根本就沒見過阿碗!更别說是說這種話了!
許嬷嬷神色有些小心:“你倆這是吵架了嗎?”
蕭嶼心道他倆整整一天都沒說話了,哪來的吵架——都是阿碗在自說自話,她自己說他同意她從套間搬回隔壁廂房,她自己說跟他說過要去池青那裡……全都是她自己說的。
許嬷嬷歎氣:“若是沒吵架,怎麼少夫人不聲不響就回了娘家?少夫人以前雖然常去池娘子那裡,但從來不留下過夜的。”
這蕭嶼當然也知道,他還有些不太相信,冷着臉回屋,終究是忍不住邁步走進阿碗昨夜住的廂房——裡邊的确沒有人在,阿碗真的一早便離開了,怕不是真的為了躲他吧?就因為他沒答應她說不親她、不進她屋子的話,她就要搬家、鎖門甚至回娘家嗎?
至于嗎?
蕭嶼咬着後槽牙——阿碗這般躲着他防着他,突然之間,他真的有點想做混蛋想做禽獸了——被阿碗氣的。
許嬷嬷放心不下,過來問他:“若是少爺你想少夫人的話,不妨親自去找她接她回來……少夫人對你那般心軟,說幾句好話哄哄她,她應該就不生氣了。”
“不必,”蕭嶼冷哼一聲,心裡反駁許嬷嬷的話——他并沒有“想”阿碗,他隻是在生阿碗的氣,氣她一聲不吭就去了池青那裡,至于說什麼讓他去哄阿碗的話……從來隻有阿碗哄他騙他,他怎麼可能去哄阿碗?蕭嶼垂眸:“她要回去便回去吧,永遠别回來了才好呢。”讓他去哄她、接她……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