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都說隻有女眷随行嗎,怎麼外邊這麼多男子?”
到了地方,阿碗才發現,雖然是臨時的居所,聽聞每年也就在四月的時候啟用一次,但是整個别館看起來修建得比侯府大多了,分配非元宓的院落也比阿碗如今在侯府住的院子大得多。
即使元宓安排阿碗以及阿碗帶來的丫鬟也在此處住下,地方也依舊是寬敞得很。
正是因為跟元宓住一個地方,阿碗才發現元宓身邊服侍的人不隻是宮女和嬷嬷,竟然還有男子——
阿碗不免驚奇——先前不是說了男子不能靠近廣裕寺這邊,就連侍衛也隻能在外圍值守的嗎?怎麼這裡邊這麼多男子走動?
阿碗有些可惜,早知道男子也能來,她就把蕭嶼也帶上了,就算帶着蕭嶼肯定沒辦法跟元宓住一起也沒關系……想想她又有些擔心,自己這次出來要在外邊待好些如自呢,她從來沒跟蕭嶼分别這麼久分離這麼遠,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中蕭嶼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會不會到時候又要吵着要找自己……唉,想想真是令人發愁。
寒露見她看着外邊的那些人,給阿碗解釋道:“那些都說宮中的内侍。”
見阿碗似乎還是不太明白,寒露頓了頓:“太監。”
這下阿碗懂了。
其實也不能怪阿碗孤陋寡聞,主要是她以前——加上上輩子那兩年,她其實也接觸不到什麼所謂的“權貴”,這輩子就算認識的元宓——平日裡見着元宓的時候,她通常也不帶着内侍,阿碗聽說過皇宮裡有太監,在外邊偶爾也聽到喊誰什麼公公之類的,“内侍”這個詞,她的确是不熟悉。
阿碗還是第一次見到太監,知道了之後便沒敢再多看。
賀瑩還有秦鸢住在了别處,不過每日元宓都會将她倆召過來。
說是來廣裕寺祈福,但是跟阿碗一開始想的不太一樣,她們并不是直接就去寺裡,而是在别館裡先沐浴齋戒了幾日。
雖然都是素食,不過據說做菜的是宮裡的禦廚,廚藝是沒得說,每日花樣也不重複,阿碗本來還擔心自己會吃得一臉菜色,結果完全沒有——她都沒太多工夫想蕭嶼每天在做什麼了。
要是不用寫字的話,阿碗估摸着自己的日子還能過得更悠哉些。
既然是來祈福的,經書總還是要抄一些,雖然大多數人事先已經抄錄了一些——這裡邊不包括阿碗——但多寫一些總無妨,橫豎也沒其它可供消遣的事。
阿碗倒是想随大流,隻可惜她這字滿打滿算也沒練上一年,平日裡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跟賀瑩還有元宓那一手工整娟秀的字比起來,阿碗的字實在是有些見不得人。
所以抄經抄到最後,變成了其她人抄經,阿碗練字認字——阿碗愁眉,怎麼蕭嶼都不再跟前了,她還得練字認字。
阿碗練了一會便犯困了,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不遠處的元宓跟賀瑩。
阿碗還沒學會太多華麗的辭藻,隻覺得她倆在一處怎麼看都好看,就這麼看着她倆寫字連手心裡的點心都比之前好吃了幾分。
阿碗不由得心裡感概——看她倆果然是姐妹,寫字的姿勢都是差不多的。
隻是看着看着阿碗又感覺有些怪異——她們來廣裕寺的原因是要給元宓的“妹妹”祈福,已知(據阿碗所知),賀瑩就是元宓的那個妹妹……阿碗看着賀瑩自己給自己抄經書自己給自己祈福……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偏偏不管阿碗怎麼說,賀瑩就是不信她說的話,不僅不信,還不讓她跟别人說。
阿碗長歎一聲——這種有一個秘密全天底下除了她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她還不能跟人說、說了可能别人也不信的感覺,就像有一百隻手對着她抓心撓肝一般,實在是難受得很。
阿碗實在是有些忍不住,對着一旁不願意抄經、“自願”領了督促阿碗寫字這活的秦鸢道:“你看她倆,多像一對‘親’姐妹啊。”
經曆過之前魏家别院裡的事,如今秦鸢見着阿碗不再是像先前那般橫挑鼻子豎挑眼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慣的模樣,隻是正如賀瑩說的那般,她自小便是這樣的脾氣一時改不過來也不樂意改,如今聽得阿碗這樣說,秦鸢順着阿碗的目光往賀瑩和元宓那邊看了看,又看向阿碗,撇了撇嘴:“哪像了?”
非要說她倆哪裡像的話,阿碗又說不上來,隻能道:“反正就是像!哪哪都像!”
秦鸢看了看阿碗的眼睛,似乎是忍住了一些不怎麼好聽的話說出口。
阿碗不甘示弱,回了她一個“你不懂”的眼神——唉,說真話怎麼就是沒有人信呢?
秦鸢被她的表情氣到,反駁道:“她倆又不是血親,怎麼就像姐妹了?你當着我的面說我表姐長得跟别人像‘親’姐妹,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