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的臉色頓時有點一言難盡。
若是想要躲開荊棘的話,别人還會關上門或是其他方法将其隔離開,但這種理由他倒是從未見過。
在劇本外出現的意外狀況,隻要不涉及到劇本重要内容,是完全可以依照他自身的性格去做出行動的。
于是,尤桑頓了頓,說:“三樓确實有這樣的空房,隻是很久沒有清理過,我給客人們帶路?”
見謝南常笑着默認的模樣,尤桑決定延遲下樓喝水的時間,主動走到兩人前頭。
兩個人緊緊跟在身後,很是安靜,沒什麼交流。
這種情形尤桑見得多了,像他們這樣的人總會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通過屏蔽其他人來達到私密聊天的效果。
隻是下一瞬,尤桑的身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看,見到除了謝南常的另外一位客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東西,正撕開它的包裝袋咬上去。
尤桑靈敏的嗅覺,在這幾乎停止流動的空氣裡,使他聞到了一股甜膩的氣味。
客人一邊咬着,一邊口齒不清地與謝南常小聲絮絮叨叨:“南哥你作死去沒人的三樓住幹嘛?天知道這裡安靜得能夠吓死人,我得吃條巧克力壓壓驚。南哥你要來點麼?我還有香腸。”
“準備真充分,”謝南常面無表情地說,朝前面尤桑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希望你等下不要被吓得什麼都吐出來。”
客人才注意到尤桑直勾勾的視線,頓時寒毛直豎,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夜半三更時刻,窗外随着高度漸漸瞧不着向上攀附的荊棘條,但仍能看到遠處的荊棘林。
人腳踩在木質地闆上,拉出老長的一段聲響,顫巍巍的,死死壓抑着人的意志。
有烏鴉經過時發出的刺啞叫聲,甚至和他胸腔裡的心跳聲應和起來,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擊着他的鼓膜。
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感受到尤桑的視線,仿佛有條冰冷的蛇在他溫熱皮膚上緩慢爬行,用蛇尾将他的脖頸纏住一圈又一圈,窒息難耐。
眼前的尤桑腰闆挺直站立在那裡,影子埋沒在黑暗之下。好似有一抹暗沉的墨綠,在尤桑的眼眸底下彌漫開來。
他沒進過靈徒副本,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這裡面的NPC是否會和普通NPC一樣,下意識忽略掉他們這些靈捕從虛拟背包拿出東西的行為。
畢竟在其他人眼裡,他們就像是将東西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如果不會被忽略掉,他們的這種行為會不會被NPC判定為可疑,好感度巨降,從而導緻他們處境危險,甚至是丢掉性命?
正當他胡思亂想,還沒想好說辭的時候,尤桑反而先開口了:“那就是你們東方術士的技法嗎?好厲害。”
客人并沒有到達死亡條件,尤桑也隻是按指令吓一吓對方。
對方怎麼想也沒想到,尤桑會自己給這種堪稱奇怪的舉動找說辭。
“噢噢,”對方猛然回過神來,他一直以來有個毛病,越是緊張話越多,“是啊,我是東方術士嘛,當然會這個,比如噴火啊吞劍啊什麼的,其他人會的更多。明天要不讓他們給您表演一段?”
“哦對了,這是巧克力,是我們那裡的特産,很好吃的,小少爺要不要試試?”
他承認他有賄賂小少爺的成分。
謝南常在一旁無情拆台:“恕我直言,蔣厲你現在好像一個拐賣小孩的人販子。”
“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蔣厲急于在NPC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又掏出一堆不同口味的巧克力,一股腦地遞到尤桑面前:“小少爺看看,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您一定沒吃過,賞個臉嘗嘗鮮?”
尤桑對這些人的東西一直以來都很好奇。
在他之前的生活裡,他曾通過文字,圖片等途徑去認識各種各樣的東西,卻并沒有親身觸碰的機會。
巧克力也是,在這之前隻存在于他的幻想裡。
尤桑擡眼,默默地看着蔣厲的眼睛好一會兒,才禮貌又矜持地接過一條。
他很高興,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絲毫掩飾不住半分的欣喜。
将人送到三樓的房間後,尤桑叫住了蔣厲。他松了松衣領,将脖子挂着的東西取出來,遞給蔣厲。
“這是我媽媽贈予我的玉佩,我用它當作報酬好嗎?相信我的媽媽不僅不會怪罪,甚至還會因為你們而高興呢。”
玉佩一交到蔣厲手裡,不僅是他,在場的三位眼前都出現了一個透明的虛拟面闆:
【系統提醒:恭喜你獲得副本物品“有裂痕的玉佩”】
【名稱:有裂痕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