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旁人不好插手,郭茜她們連連退後好幾步,避免被波及到。
與其說是軍刀保護了謝南常,不如說是謝南長在疼惜那把軍刀。
軍刀流暢的曲線線條,由于持刀者的娴熟運用,凜冽的金屬冷光劃破空氣,形成一道道優美的圓弧。
盡管氣勢不弱于其他武器,謝南常依舊計算好對方施加在刀刃上的力度。刀尖一轉,化解開淩厲的攻勢,見好就收。
但就算謝南常身手再厲害,也抵禦不了衆多道具的襲擊。他盡力避開了要害,使傷口落在一些皮糙肉厚,無關痛癢的地方。
目前的場面乍一看像是混亂不堪,可仔細觀察還能瞧出一些端倪來。除了隻在一旁做觀望姿态的荊棘,其餘的人矛頭好像都在指向他。
謝南常:“???”
“诶等等,這好像有些不太公平。”謝南常一個後撤步,反手抓刀,舉至視線齊平處,教科書一般标準的格鬥預備式。
刀面映襯着他一雙烏沉沉的眼眸,冷淡又犀利,卻偏偏含笑。
其他人哪管什麼公平不公平,沖上前就是攻擊。
前後夾擊的感覺真不好受,謝南常勉強側頭,斧子的鋒芒險險地擦着他頸部的皮膚。
躲過這個襲擊,卻有另一把刀沖着他的眼球直直地落下。
按理來說,遵循指令的荊棘是不能夠傷害攜帶油畫的靈捕。所以荊棘就象征性地繞在謝南常身後,阻擋他的行動,好給尤桑帶來些許便利。
可不知怎的,謝南常突然被腳下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給絆住,身體猛地朝一側摔倒。
本來要斬他眼球的刀,這會兒刹不住車,繼而落在了他身後的荊棘。
啪嗒一聲,荊棘落地,噴灑出殷紅的血液。它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一動不動。
尤桑舉着長劍的動作猛然一頓,緩慢偏頭過來,眼神幽深地看向罪魁禍首。
亡命徒們:“……”
看着至今還未恢複原樣,稍稍扁狀的荊棘殘骸,謝南常并不着急從地上爬起來。
盡管渾身狼狽,也不能掩蓋他半分的鋒芒,這是他長久以來在戰場上磨砺出來的氣質。
謝南常甚至很有閑心地吹了聲口哨,很欠地笑了笑:“這不是扁小朋友嗎?剛剛還和我打的有來有回,怎麼這就不敢動了?”
“你他媽别挑撥離間!”亡命徒連連退後,退出一個安全距離,緩緩與尤桑對上視線。
尤桑隻是淺淺地瞟了亡命徒一眼,又轉頭将視線移到謝南常身上,明明問出來的是疑問句,卻帶了肯定的語氣:“靈徒?”
謝南常正從地上爬起來,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聽清楚小少爺的話語後,伴随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一道電子提示音在場地上方響起。
【系統提醒:靈徒幸運星已投擲銀币,投擲結果為正面,判定大幸運】
【系統提醒:幸運判定指定對象已改為靈捕謝南常,有效時間五分鐘】
【在運氣的領域裡,你我皆是上天的寵兒】
電子音剛落,隻見周圍空氣裡浮起一層淡淡的流螢,彙成一條細小的流,朝向遠離鬥争的人群,直達郭茜身後的嬌小女生。
女生指尖裡夾着一張黑色卡片,周身流轉着熒光,上面彙聚成銀币的奇異花紋。
與此同時,她的身後也站着一個人影,輪廓模糊在陰影當中,是一種虛幻又神秘的美感。
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帥哥,穿着封建時代的商人服飾,卻冷着一張臉,模樣不近人情。
他慢慢上下抛動着手裡的銀币,大概是失而複得的原因,久久摩挲在凹凸不平的表面不肯放下。
在擡頭對上尤桑視線的那一瞬,他禮貌颔首。
“可以與規則抗衡的幸運判定,”尤桑慢慢撫摸着長劍,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阿歡,又瞥了幾眼謝南常,語氣裡聽不出喜怒,“效果還不錯。”
在場所有靈捕瞬間明白過來,謝南常的摔倒以及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因為這個靈徒的能力。
“趕上了。”阿歡長吐一口氣,在趕在那把刀落在謝南常眼睛的前一瞬間,及時召出靈徒。
待她的皮膚放松下來,阿歡繼而惡狠狠地瞪了蔣厲一眼。
蔣厲無辜地眨巴着一雙眼睛,沒了剛才緊繃的氣氛,他嘿嘿地笑了一聲:“别生氣,要不是逼你們一把,就要來不及了。”
在剛才的那一片混亂裡,郭茜他們明顯不想淌這趟渾水,個個離得很遠,思考勝利者的可能性,盡管曾經是隊友。
當然,隻有從始至終都是謝南常隊友的蔣厲,感到十分緊張。
蔣厲接收到來自謝南常輕飄飄的一瞥,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擡步來到他們面前。
“茜茜姐。”為了叙述順利,蔣厲用了阿歡平常對郭茜的親昵稱呼。
“來談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