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郭茜剛用一個能量盾抵擋住迎面而來的襲擊,分出注意力擡頭去打量半空中的倒計時。
數字一秒一秒地減少着,漂浮在上方,散落着細碎的藍色熒光。
在場靈捕競争的目标一下子被别人奪去,一時間都停下了手中再無意義的動作,通通看向頭頂的數字。
副本就這麼結束了?可陳元不是選擇了錯誤通道,怎麼還能夠收服靈徒?
副本結束明明是一件令人安心的事情,這代表着不再會有危害靈捕的存在。但如今每位靈捕都渾身緊繃,神情極其疑惑。
尤桑臉上沒什麼表情,唇角抿直。
原本跪坐在謝南常身上的他,松開扼制住要害的手,緩緩起身。
手肘上的軍刀早已被他随手拔了下來,連同溫熱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謝南常沒了威脅,得以舒适地喘了幾口氣,呼吸逐漸平靜。他接過尤桑抛過來的軍刀,上面已經不知為何沒有了系統所謂的異常能量體。
他扯開了一點自己的襯衣下擺,細緻地抹幹淨上面附着的血液,妥當地插進刀鞘裡。
謝南常從地上起身,卷起襯衣的袖子到手肘處,動作頗為漫不經心:“這人真不講先來後到。”
尤桑慢條斯理地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身上的傷口由于副本機制,已經完全愈合。
長劍在他掌下消散成熒光化去,王冠依舊穩當地待在他的頭頂,壓住他柔軟的黑發。
“你甘心?”尤桑不鹹不淡地瞥了謝南常一眼。
這正中謝南常下懷,他愉悅地對尤桑眨了眨眼睛:“小少爺是有驚喜要給我嗎?”
因為他這一句話,尤桑正好想起來之前走劇情時,謝南常答應要給他的驚喜。
自己的還沒上交,就開始坑騙别人的了?
他哼笑一聲,看不出喜怒,隻丢下兩個字。
“等着。”
尤桑擡起雙手,開始操控荊棘在副本場上尋找,荊棘在陰影裡掀起暗綠色的浪潮,附着的尖刺閃動着凜冽的寒光。
謝南常則在周圍晃悠了一圈,推倒那棵他曾撞裂的樹,弄成一個平整的樹樁,舒舒服服地坐上去。
他甚至還将一旁扁小朋友的殘骸挪了挪位置,從虛拟背包裡掏出一隻已沒有任何效用的紙飛機,展開其再折成長方體,插在殘骸前頭的空地。
“這墓碑還是不夠像。”謝南常又捏了捏長方體的邊角。
扁小朋友:“……”媽的它都恢複了,怎麼還不放過它。
要不是謝南常身上的油畫還在起保護效用,它早就沖過去将他給絞碎了。
所以它隻能憤憤地勾住謝南常的褲腿,要把這當做他的身體撕碎。
謝南常手疾眼快地撈走扁小朋友,捏着它的表皮甩到一邊去。
“矜持點,别和另外一條學壞了。”
突然被cue到的小荊:“???”
注意到油畫,郭茜他們才記起來這個隐患。由于達到了蔣厲的目的,便走過去紛紛要求謝南常換新的給他們。
接收到謝南常的眼色,蔣厲先是咳了幾下,清清嗓子後開口道:“我說了假話,其實南哥給你們換的都是新的。”
阿歡沉默了幾秒,指尖裡的黑色卡牌還沒收進背包裡:“所以之前都是你在詐我們?”
蔣厲有些心虛,在沒人附身的情況下,不禁摸了好幾下鼻子:“我就是賭一下嘛,誰知道你們都相信了……”
一句話瞬間沉默住衆人。
郭倩罵罵咧咧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文你也是,你不是有辨别真假話的道具嗎?怎麼不早拿出來?害得我保護謝南常耗了多少道具。”
小文也不堪示弱:“你當我道具沒有限制的嗎?怎麼不找找自己原因?”
眼見衆人火藥味再一次濃烈了起來,坐在樹樁上的謝南常才裝模作樣道:“大家别着急,和氣生财,現在這狀況不挺好的麼?”
“閉嘴!”
衆人回頭怒瞪謝南常,謝南常立馬比了個OK的手勢,在嘴唇上做出拉上拉鍊的動作,示意自己會乖乖閉嘴。
靈捕這裡熱鬧得不行,他們各自的靈徒則安靜地呆在一旁。擦槍的擦槍,抛銀币的抛銀币,一派融洽。
亡命徒們沒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忌憚尤桑的實力,隻好呆在不遠處休息療傷。
謝南常一手撐着下巴,百般聊賴地看着尤桑的動作。
尤桑挺着腰闆站立在空地上,朦胧的月光籠罩住他,平添了一抹聖潔與貴氣。
手指在虛空中移動,宛如在鋼琴琴鍵上彈奏流暢的樂曲。小荊纏在他的臂彎裡,一副乖巧模樣。
尤桑抓住心裡那一點微妙熟悉的感覺,繃着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