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尤桑此時自顧不暇,因為他和謝南常被卷進了遊戲項目跳樓機。
安全帶纏上他的腰扣好欄闆自發地架下來固定他的位置。一切準備就緒,設施内響起機械運作的咔嚓聲,帶動兩人向高空沖去。
一座跳樓機共有八個位子,呈現前後兩排背對背分布,謝南常就位于尤桑背後那排。
直到沖上頂端,兩位的身邊蓦地出現滿座的鬼遊客,貌似是在與他們一同玩樂,揚起一衆高聲歡呼。
坐在尤桑左手邊的那位扭過頭來,隻在午夜才露出一張血淋淋的臉,貪婪的視線在尤桑幹淨的面容上流連。
“這位小哥,你的臉很好,很完美……”
尤桑:“所以你有什麼想法?”
“當然是”鬼遊客不等話說完,獰笑着伸手抓向尤桑的臉。
尤桑将欄闆向上架好,解放雙手後幻化出一把銀色長劍,随着劍光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鬼遊客的手被猛地砍下來,汩汩流出血液。
此時此刻跳樓機上一片混亂,後面的謝南常已然站立在座椅之上,單手抓住安全帶穩住身體,另一隻手揚起長鞭來虎虎生威。
欄闆被他打了上去,鞭子套中左邊鬼遊客的雙手與腦袋。與此同時,右側的兩位各自趁機伸手偷襲過來。
謝南常一扯鞭子,束緊鬼遊客,身體随之移動到後者身後,剛巧與另外兩位的襲擊形成一個微妙的距離。
他踹開對方安全帶的鎖口,在沒有安全帶的保護下,謝南常一松鞭子使其高高墜落。
跳樓機的速度不減反增,任由兩位在高空上方左右移動跳躍,仿佛不受重力影響。
直到最後還剩下一隻鬼遊客,謝南常束牢他的身體限制其行動,問它話:“來,告訴我們你的臉是怎麼弄的。”
鬼遊客的腦袋被迫高高仰起,它依舊是人的模樣,卻沒有臉皮,渾身被血淋濕黏糊糊的,指甲卻格外尖利,貌似也能将面前的謝南常臉皮狠狠撕扯下來。
“我……我本來是到這裡遊玩的遊客,”它哆哆嗦嗦地回答着,陷入回憶的時候身體會不自覺地發着顫。
它再不想回答,卻也清楚束在脖子上的鞭子會在下一秒扼斷它的頭頸。“自從被剝去臉皮後,每到午夜我們就會變成怪物。”
“我們是和地縛靈一般的存在,那位對我們說,隻要我們再找到一張别人的臉皮,就能從這裡解脫。”
尤桑一早就完成戰鬥,如今正站在兩位背後那排。兩排之間有金屬柱體作為遮擋,尤桑便在這上下起飛的颠簸之中站穩,靠後倚在柱體上聽後面的對話。
聽到這裡,尤桑略微思索一下補充道:“剝臉皮的與那位是同一個人嗎?”
在謝南常的視角中,鬼遊客隻來得及點頭,話未說出口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趁謝南常不注意滑脫了他的鞭子,尖利的指甲劃向本就鮮血淋漓的臉。
謝南常松開鞭子,想去再度捆住手腕,鬼遊客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握住自己的脖頸。
盡管眼裡充斥着無限的恐懼,那雙手依舊在下一秒咔嚓一聲中将其扭斷。
與此同時,跳樓機速度減緩,逐漸有停下之勢。廣播裡驟然響起溫和的女聲提醒,若不是背景音樂内充斥着鬼哭狼嚎,簡直正常的不得了。
“請遊客們解下安全帶,帶好随身物品,有序離開遊戲場地……”
尤桑率先跳下來,他繞到謝南常那一邊,瞧見雖成了怪物,卻依舊死得凄慘的鬼遊客。
謝南常将鞭子卷好重新挂在腰間,他朝走來的尤桑點點頭:“是同一個。”
尤桑腳步未停,直到行至鬼遊客身前。他高舉起劍,挑開對方緊握住脖頸的手。
沒了支撐物,它的腦袋軟趴趴地倒在一側肩膀上。大概是指甲過于尖利,那裡留有不少道被無意間劃破的痕迹。
對方臉上的驚恐神色無法作假,因此尤桑将其歸納于規則禁制。隻要鬼遊客被威脅,在他說出背後Boss的前一秒,就會被強制自我了斷。
見謝南常和尤桑沒有離開的意思,跳樓機上的燈光連續閃了好幾下,欲有再度拉人繼續進入遊戲的意思。
兩人見狀,一前一後很快離開這裡。要找到一個不被遊戲項目拉走的地方并不難,謝南常掏出晚上描畫的路線圖,找到一個岔路口稍作休息。
回想起鬼遊客變成怪物的模樣,謝南常說道:“除了鬼遊客,宿舍裡的舍友夜間也會呈現同樣的狀态。”
雖說透進宿舍的月光極其微弱,但足夠謝南常看清舍友臉上如出一轍的鮮血淋漓,外加一股難以忽視的血腥氣。
尤桑抱着胳膊站在一側,目光微微垂落在地面上,似乎是在喃喃自語:“氣球。”
謝南常同樣聯想到這裡,他笑着肯定了尤桑的想法:“沒錯,根據阿歡的說法氣球大概就是由臉皮做的,才會有人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