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他身處在馬戲團門口,無人機高高飛起拍攝場地,東區負責人及其員工早已集合在這裡,謝南常也站在尤桑的身邊。
空中綴着墨色的雲彩,沉重地頂壓在天際。閃光燈一束束地投射在周圍。不遠處整齊地停放着花車,上面的裝飾稀奇怪誕,劣質的熒光色彩襯得更加違和。
“喂喂,大家都聽到了嗎,等等音樂一響起,花車就出發……”東區負責人提着個喇叭吩咐道,“不允許出任何差錯,我們要為客人們的快樂負責!”
時間已經被快進到了表演準備開始前,尤桑跟着隊伍前往花車,按照順序排開NPC外,謝南常在他前面,而徐華詩位于他後面。
謝南常:“周喬可真有能力,這種時間道具都被他拿到了。”
隊伍是從後往前依次上的花車,尤桑一腳踩上花車的樓梯,謝南常剛好經過他,順手捏了一下他的手指。
這個時間道具的使用确實是猝不及防,但也不算不能解決。
尤桑邁入花車坐好,裡面的裝飾将花車塑造成一個密閉空間,保不準這裡會出點什麼意外。
行進的音樂響起,花車隊伍徐徐前進。
尤桑悄悄放出幾條荊棘,除了遊移到謝南常那輛做輔助,還給自己當代騎。而在下一秒,debuff的影響果然降臨在他身上,要比先前更沉重。
環境是封閉的,在尤桑的視覺盲角裡有東西沙沙作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身後,怎麼樣都甩不掉。
他唔了一聲,長劍幻化在手裡,迅速向身後刺去。劍噗地一下刺空了,尤桑跟着轉過身,毫不意外地瞧見幾隻鬼影。
鬼影從犄角旮旯生長出來,依附在每一塊物體上,沒有實體卻會被打散。
這是一種雖弱但麻煩的鬼怪。
估摸着地點到了中程,尤桑在不斷閃避中悄悄放下兩條荊棘。
剛才那麼多小動作,卻并沒有像訓練時那樣被東區負責人發現,這個密閉空間的确能屏蔽對方的視線。
如尤桑所希望的那樣,荊棘落到地上,等後面那輛花車經過,忽地跳起來勾住車輪。行進的車輪被荊棘猛地拉扯,五号花車速度減慢與隊伍脫了軌。
花車的裝飾同樣遮擋住尤桑的視線,但他能夠聽到自己花車後面傳來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咣當一聲,隐隐約約伴随着徐華詩的叫罵聲。
但好景不長,尤桑也同樣享受到了來自謝南常的災難。不知道謝南常幹了些什麼,他前面的三号花車突然散架,被尤桑的花車一頭撞上去。
花車強烈地震動了幾下,就連尤桑身後的鬼影好像也受到了影響,壓在尤桑的動靜小了些。尤桑蹲下身,扶着握把穩住身形,悶哼了一聲。
就算尤桑看不見前方的狀況,外面如潮水一般嘈雜的人聲依舊湧進他的耳朵,喧鬧又癫狂,仿佛很滿意他們弄出來的這些鬧劇。
鬼影以一種要将尤桑掀下花車的姿态,強烈舞動起來。尤桑用劍撐在一端,直到達到終點才放開。
短短不到半小時時間,卻無端地讓人感覺過去很久。
尤桑收好長劍起身,緩了一下發麻的雙腿,拉開礙眼的裝飾走下花車。
東區除了這條遊行的道路,其他地方擠滿鬼遊客。
一下車他便看見謝南常在路邊等他,整個人懶散地靠在樹上,與周圍的人比起來格格不入。謝南常手裡還不斷抛着什麼東西,見尤桑走過來,他歪了歪腦袋:“走,該幹正事去了。”
“哪兒來的打火機?”尤桑問。
謝南常笑起來:“東區負責人非常好心地借給了我。”
兩人趁無人機轉播的間隙,避開人群去往小醜的白磚小樓。現在還不算黑夜,小醜暫未轉變身份從而擁有力量。
尤桑将之前匆忙帶走的人臉遞給謝南常:“燒了,看看情況。”
謝南常按動那個打火機,亮色的火焰高高揚起,一下下地舔舐起那些人臉。随着滋滋作響,一股燒焦羽毛味從其中冒出來,又好似爛蘋果的酮臭味。
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好有一台無人機轉播的小電視,尤桑一邊等着謝南常燒完那些人臉,一邊看到小電視仿佛是信号不太好,屏幕時不時卡頓成黑白屏。
“有影響,剛才電視裡小醜的臉色虛了不少。”尤桑盯了一會兒,又扭頭看地上那些灰燼,被風輕輕吹散。
謝南常拍掉手上的灰,兩人繼續往目的地走去:“那正好,把它們都燒掉就能重挫小醜。”
隻是未清楚周喬還會不會有其他後手。
*
為了給其他人打掩護,蔣厲依舊帶着水餃按原先計劃演出,兩隊剩下的幾位都相繼來到這裡。
謝南常一瞅見來首的巫師,道:“貴隊的周先生不錯,真是有能耐。”
巫師臉色不太好看,身上的debuff無法被根除,他也忍得難受。
此時此刻,徐華詩擡眼看向謝南常幾人,說道:“周喬是亡命徒,他剛在我們隊伍頻道裡大放厥詞,說他要拿下小醜,以此作為誇父的投名狀。”
對于亡命徒謝南常也不算陌生,在《荊棘城堡》裡他就遇到過了。
再一次聽到誇父的名字,尤桑沒有更多的反應,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他伸手接過謝南常把玩着的打火機。
“接下來我們隻用做一件事,隻需要縱個火,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