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先生說話的時候,尖喙會上下一張一合,開口的聲音沙啞難聽,有種矯揉造作的腔調,像是刻意壓着嗓子。
“我是本場的主持人烏鴉先生,當你們坐在這裡,旅途的帷幕就早已徐徐拉開。想必各位靈捕已經接收到副本通報,這次将沒有任何指令。”
有人意識到了什麼問題,率先問道:“沒有指令,那這次我們要怎麼通關副本?”
烏鴉先生:“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講到的,各位應該已經看清楚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正是挑戰賽榜上的前十名隊伍,除了目前的榜八,因為在《卡瑞茲嘉年華》副本開始之前,獨自下場另外的副本,試圖避免與諸位争鬥。”
它朝對方嘎嘎地笑了起來,眼睛裡流露出一絲精光,笑得連身上的羽毛都在微微顫動,似乎帶上了些許惡劣的幸災樂禍。
“經系統評定,該舉動沒有将生靈放在眼裡,嚴重影響到了生靈的權威,現已将榜八隊伍除名,并逐出生靈。”
在場的隊伍都已經有了足夠的資曆,他們都清楚逐出生靈是什麼樣的後果。
隻是各自都沒想到,生靈竟會做到如此地步,簡直妄為人性。
蔣厲一邊聽着烏鴉先生的話,一邊悄悄地在桌子底下,打開自己的虛拟面闆,還戳了戳自己隊友來看。
他打開的面闆正是排名,隻見上頭第八名的位置空了出來,系統并沒有将後面的隊伍補上來,仿佛已經鎖定了目前的名單。
不隻是繞口令小隊,也有别的靈捕做出了同樣的舉動。隻是對方耳邊還在傳來烏鴉先生的聲音,下一秒自己肩膀上就被壓上了不小的重量。
一扭過頭來,就發現烏鴉先生的腦袋正趴在他的肩膀上,四眼一對視差點把後者吓一跳。
達到自己的目的,烏鴉先生不清不楚地哼了一聲,導緻手裡的話筒發出嘈雜的回音,鳴聲刺耳。
“怎麼可以在烏鴉先生說話的時候開小差,是我的聲音不夠吸引你們嗎?”烏鴉先生惡狠狠地拍了幾下話筒,圓溜溜的眼睛掃視全場。
“真是沒有禮貌,我的嗓音可是連一個狐狸騙子都稱贊美妙極了。雖然那騙子利用對我的稱贊,讓我放松警惕心,把我的奶酪給騙走了,真是可惡嘎。”
仿佛抱有很大的怨念,烏鴉先生站在原地嘎嘎叫喚,對它言論裡面那隻狐狸進行了幾分鐘的詛咒,這才突然打個激靈,笑起來的同時注意力又回到現場。
在一衆靈捕晦暗不明的眼神中,烏鴉先生介紹起了本場副本的性質。副本沒有強制性指令,因為生靈的目的在于篩選這些小隊。
以九進三,三進二,最後兩支隊伍相互battle的賽制,決定後面副本的入選隊伍。
至于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三扇門,分别代表阿斯加德,中庭和尼福爾海姆。
這是屬于世界之樹的三層不同空間,一層空間三支隊伍,經過隊員抽簽決定前去哪裡,算得上是一種另類的探險旅途。
也就是說,面對實力如何的隊伍,全憑個人運氣,榜一撞上榜十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隻見烏鴉先生爪子一松,話筒就緩緩化成氣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九張卡牌,清一色的漆黑,從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有哪裡不同。
不管是在哪裡,榜一的隊伍【誇父】做些什麼都是極其受人關注。
例如現在,隊長克羅姆朝謝南常這邊看過來一眼,就和自己小隊裡的一個小男孩對上視線。
後者嘴裡正咬着顆糖,接收到信号後含混不清地應聲,手指一動就從虛拟背包裡掏出一張黑色卡牌。
明眼人都能認出來是靈徒卡牌。
阿歡清楚對方是朝着他們繞口令小隊來的,也學着小男孩的動作,迅速拿出自己的靈徒卡牌。
她緊盯着對面的動作,還在微微側頭對隊友說:“我們的能力不一定可以對上誇父,如果他們強制要借着運氣搞小動作,我也得使用埃德諾的技能。”
阿歡這麼想着,就算是技能的代價令身體無法負荷,她也要做到。
如今連副本都還沒進去,現場就隐隐彌漫起一絲絲的火藥味,氣氛千鈞一發,深藏着每位靈捕沒有明說的心思,繃緊了所有人的一根根神經。
蔣厲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擔心的神色,程歲仔仔細細地打量着其餘人,讓他不要着急。
與此同時,坐在一旁的謝南常也伸出手來,輕輕壓下阿歡的卡牌。
“别急,發現了沒有,你的靈徒卡牌呈現出了失效的情況。”
謝南常慢慢地說道,直到阿歡遲疑了一陣子,還是選擇聽從他收回卡牌。
有了謝南常的提醒,不少人也跟着紛紛去察看自己的卡牌,發現上頭連原先的圖案都消失了,沒有散落的熒光,隻剩下光秃秃的一張牌面,平平無奇得像是普通卡牌。
蔣厲還用額頭貼上牌面,感應了一下裡面的情況,結果當然是空空如也,仿佛水餃根本沒有在這裡待過。
見到終于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烏鴉先生嘎嘎笑了兩聲,将衆人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
烏鴉先生:“嘎就如同你們看到的那樣,在你們進入副本的前一刻,生靈就将各位卡牌裡面的靈徒給剔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