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上謝南常,小文簡直氣得牙癢癢:“這個什麼特殊副本果然又是你搞出來的吧?”
謝南常一臉的風輕雲淡,向這支勇敢小隊擺明了态度。
相比于小文的氣急敗壞,隊伍裡的長卷發倒是細心,很快發現了謝南常身上的不對勁。
“你的眼睛出問題了?”
長卷發意識到這一點時,語氣裡帶了些許的幸災樂禍,“不會是因為主持人下達的那個規則吧。天道好輪回,現在單憑你一個人,你又如何可以對上我們呢?”
長卷發的話一出口,小文才從之前昏頭昏腦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也注意到了謝南常的眼睛。
謝南常隻是眨眨眼睛,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們看。他轉身朝着女孩子的方向,乞求對方給他安排個安全點的房間。
偏偏女孩子原本就很助人為樂:“剛剛看你們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很好的朋友呢。”
“隻是我也答應他們借住了,放心吧我會把你安排在我附近,不會讓你們起沖突的!”
現在正在人家NPC眼皮子底下,外加這個特殊副本他們摸不透,不能輕舉妄動,勇敢小隊隻能看着謝南常悠然自得地遠去。
眼盲這件事就算一開始隐藏起來,也最終會被對手看出來,倒不如像現在光明正大地展現出來。
謝南常坐在屋子裡頭,桌子上是女孩子給他備的茶水。
很粗糙的口感,但味道還不錯。
在此之前,女孩子介紹過自己的名字,是叫木魚,很少見的姓氏。
一邊說着,她還一邊笑起來:“以前我娘還說,我剛出生那會兒煙柳橋下方出現了魚潮,有特别特别多的鯉魚,于是就給我取了這樣的名字,誇我有福氣呢。”
木魚這個姑娘人确實好,甚至單獨盛了飯給房間裡的謝南常,避免與外面的勇敢小隊發生争執。
給人的感覺完全與中庭不一樣,謝南常對她表示了由衷的感謝。
雖然說就算迎上勇敢小隊,謝南常其實也不是沒有能力,除非是那個誇父隊伍的小鬼。
對方并沒有像他們一樣來到木魚的居所,不出現在他附近,毫無疑問是個未知的變數。
謝南常慢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放下來。
雖然視覺被剝奪,但好在虛拟面闆并沒有那麼喪心病狂,打開後上面還會給謝南常播報時間。
已經到了深夜,差不多是兩點左右的光景。似乎是起霧了,周遭濕潤的空氣覆上人的皮膚,帶了點水汽腥味。
房外走廊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好像是風在撞擊着門框。
謝南常聽得很仔細,其中夾雜着悉悉索索的動靜,應該是勇敢小隊率先離開這裡,去外頭找線索了。
不過謝南常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彈,由于他眼盲,這間屋子雖然備了油燈,木魚也沒有将其點上,這會兒房間裡陰暗又潮濕。
更别說謝南常一早就将屋子裡的窗戶關上,卻還能聽見外頭嗚嗚的聲音,仿佛有小孩在夜裡啼哭,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人們的心尖。
這種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副本的那條指令-----她迷失在這場大霧裡,她就在人的身後。
謝南常還沒想多久,就已經能夠了解到一點東西了。
因為他隻是稍微偏了一下腦袋,就感受到自己的肩上滑落下來什麼,像是長長的頭發那樣,緩緩垂落到身後。
與此同時,走廊上有人在敲打他的房門,是木魚的聲音:“你還好嗎?有什麼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随着這道聲音的響起,空中的水汽變得更加潮濕,那股子腥味也越來越重。
謝南常站起身來,擡腳的時候腳下粘膩一片,不清楚究竟是血液,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液體。
沒等到裡面人的回答,房外站着的人繼續大力敲打起來:“怎麼不說話啊,我都聽到你的腳步聲了。”
不管對方怎麼大力拍門,甚至門闆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響,謝南常依舊不為所動,直接走向了窗戶的位置。
按照目前這種狀況,現下的動靜好像是在讓靈捕不能出去,外面會有什麼東西似的。
但指令已經表明了意思,雖然不确定這裡的“她”會不會就是木魚,最大的危險來源于人的身後,如果真将自己困在屋子裡才是真正的危機。
隻是謝南常剛打開窗戶,一陣潮濕的氣體侵襲上來,還有些許水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以及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敲門怎麼不理我啊?是想要翻窗出去嗎?”
“外面起霧了,這麼大的霧,連路都看不清,會很危險的呢。”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在門外的聲音轉移到了窗邊,猶如貼在耳邊說着,一字一句緩慢而清晰。
感受到手背上的水珠,謝南常随意抹了幾下,張口就來幾句瞎話:“不好意思,我不僅眼盲還有點耳背,現在是面對面講話吧,怪不得這麼清晰。”
也許是被謝南常的話給震住了,對方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謝南常仗着眼睛看不見繼續道:“窗戶都打開了你還沒有進來,是因為你隻能待在外面?”
夜裡非常安靜,沒有其餘NPC和靈捕們的聲響,隻有謝南常的回話響徹在周圍,連同從對方身上落下的滴答水聲。
這算得上謝南常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好消息,在這場大霧裡所有人都看不清,直接和他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就這麼想将我困在屋裡頭嗎?”
在謝南常這句話落下時,站在窗外的人模樣發生了變化。
胸腔猛地向外裂開,斷裂的肋骨煥發出慘白色澤,像是要将面前的人給吞進肚裡。
感知到面前的動靜,謝南常迅速後退,墜子落到手裡幻化成一把機槍,朝着面前扣動扳機。
雖然在他的意念之下,機槍的聲響已經降到最低,卻依然動靜不小。
在自身的debuff下,遠程攻擊是最好的選擇。待幾聲槍響過去,窗外也逐漸沒了動靜,對方好似已經被謝南常解決掉了。
謝南常耐心地等待一會兒,确認沒有什麼别的意外,直接翻窗出去。
當他的腳剛一落地,來自身後的不知名東西愈發沉重,快要到那種能夠将脖子壓斷的地步。
即便如此,謝南常還是保持平衡,帶着武器向遠處走去。
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他手指時不時撫上自己的脈搏,借此判斷消耗的時間,耳朵在聽周圍的聲音。
他剛離開這屋子沒多久,耳邊就傳來了細微的水聲,仿佛木魚的這間屋子就建在煙柳橋附近。
和當時木魚帶他回來的路程和時間不對。
加上腳下微微凸起的地面,謝南常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上了那座煙柳橋。作為副本名字的煙柳橋,現在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動靜,有點像是那個小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