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個住處也處在較暗的位置,卻要比鬥篷人的那座神殿好一些。除了人體家具,其他東西遺留着時間的痕迹,泛黃老舊,褪去了原有的色彩。
“如果鬥篷人具有和魍魉相似的能力,那麼看這些家具的模樣,要是吃人為什麼還會留下肢體?”
現在反倒是程歲提出來自己的疑惑,更别提每過一次空間場,鬥篷人身份也随之增高,這次的身份居然處在阿斯加德的最高處,與神明無異,他們對峙起來要更加困難。
“我們盡量拖一會兒時間,”阿歡說着,将脖子上的銀币取下,攥在指間裡上下抛動,發出清脆的咣當聲響,“等謝南常他們回來。”
“以免我們互相找不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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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要離開屋子,木魚就變得慌亂起來:“不可以,這不行的,隻要待在屋子裡,那人才不會找到我。”
如果再和木魚在這裡磨蹭,說不定也得被外頭的勇敢小隊所察覺。
但在此之前,謝南常和尤桑已經翻過木魚的房間,知道對她來說什麼最重要。
于是,尤桑向木魚抛出最後的殺手锏:“你不想找到你的油紙傘?它就在外面。”
措不及防得到這樣一條消息,木魚沒能很快反應過來,隻能一句句地跟着重複起尤桑的話來,從外表上看就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什麼?我的油紙傘嗎?你是在說我的油紙傘嗎?”
“我找不到它了,你知道它在哪裡嗎?”
尤桑給了木魚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它就在外面,就在煙柳橋上。”
木魚費勁地思考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起來,語速很慢:“是哦,我第一天用油紙傘将這位客人接回來的,難不成是那時候弄丢了嗎?”
如今屍體狀态的木魚,不僅說話很慢,就連邏輯思維也慢得不行,甚至是解釋不通。
不過即便是這樣,油紙傘的誘惑力要更加大一些。
木魚晃了晃腦袋,灑落些水珠下來,眼巴巴地對上尤桑的視線:“但是我好像出不去,你能想想辦法嗎?”
面對這種情況,尤桑也一早做好了打算,指着謝南常的後背:“這簡單,趴在他背上就足夠了。”
尤桑還是從昨晚獲得的經驗,畢竟原本謝南常走到煙柳橋上,自身就已經附身了一具屍體,應該也不介意再多上木魚這一具。
木魚模樣呆呆的,看着謝南常的眼神都變了。就連謝南常自己也是一愣,之後隻能無奈地笑了下,向木魚表示可以。
三位就這麼獲得了一緻同意。
這一回,他們依舊是通過謝南常房間的窗子出去。外面的天依舊陰沉沉,霧氣朦胧飄渺,掩蓋住周遭的一切事物。
細微的雨絲自空中落下來,沾濕了謝南常的衣物和皮膚。
這就有些糟糕了,開始紙化的皮膚顯得尤為糟糕,水漬暈染的痕迹愈發擴大。
其實,也不是說紙化的身體被水沾濕,就一定會死亡,隻是這樣的debuff很容易造成傷口,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脆皮。
在一旁陪着的尤桑不受影響,不僅因為鬥篷人的身份,加上自己具有數碼和老師亞伯拉罕的程序,在副本裡面稍稍犯規不算難事。
雖然霧氣彌漫很廣,但有木魚趴在謝南常身上,給他們兩人指明煙柳橋的方向。
有重要NPC在身确實是有所收益,三位很快就來到了煙柳橋上方。
眼盲的謝南常被尤桑領着向前走,順便仔細聽着前面的動靜。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背上突然一重,似乎是出現了昨晚的那具屍體。
正好身後的木魚也開口了:“咦?你身上怎麼也有一個人?”
謝南常這時不做人了:“估計是像你一樣想要搭便車的吧,昨晚搭了一夜都沒有給點報酬。”
木魚還在懵懵懂懂地問她也需要給報酬嗎,謝南常就感覺到尤桑扯着他的力氣重了些,卻很快放輕,有點像是在讓他正經一些,但又避免傷害到謝南常紙化的身體。
謝南常眉眼一彎,剛要朝尤桑笑一笑的時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嗖嗖聲從遠處傳來,裹挾着極快的速度。
身上的兩倍重量,加上身體紙化,這些使得謝南常格外脆弱。如果要躲避襲擊,也會由于速度過快導緻身體無法平衡,稍有不慎脖子就被壓斷。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他一個人,現在有尤桑抵擋在謝南常的身前。
尤桑微微擡頭看向前方,腳下有數條荊棘猛地竄出,穿過迷霧沖向前方,周邊的霧氣被帶動起來,景象變得不再那麼朦胧,雙方的身影一同暴露出來。
同時他的手垂在身側,一團銀灰色的霧氣彙聚起來,在手心裡形成一把長劍,刹那間向上舉起,将飛速襲來的鋼珠一并擋下,落下來噼裡啪啦的聲響。
那頭果然是邱天,他這些天就在煙柳橋上等候,準備給謝南常和木魚一網打盡。
不過,與環境顯得那樣突兀的荊棘,加上标配的銀色長劍,盡管仍然是鬥篷人的模樣,對方也迅速意識到了面前人的身份。
“尤桑?”
“好可惜,要不是隊長要我快點通過副本,這是多大的禮物。”
邱天忽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