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聽說你昨天摔了一跤,情況還很嚴重。糟糕,你不會摔壞腦子了吧!”
乙骨憂太記得眼前這個人。
她是班長清水。
一開始會嘗試向自己搭話,但之後就對自己退避三舍了。和其他同學一樣。
但是,她為什麼突然表現得和自己很親近?
“瑪麗!大事不妙!”清水一溜煙跑到某個人身邊。
“诶,是嗎。”
這個聲音——
腦袋仍處于一片混亂的乙骨憂太猛地擡頭。
昨天見到的少女正穿着和自己同一所學校的校服。
瑪麗·Alter支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乙骨同學,這是幾?”
“一。”
清水放心了,她拍拍胸口:“虛驚一場。”
想逃走。
怎麼看都太詭異了。
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教室,但他想立刻收回去,然後轉頭就跑。
“既然受了傷,那就好好坐着休息。”
在瑪麗·Alter的笑容下,乙骨憂太驚疑不定地落座。他忽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清水卻好似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與瑪麗·Alter說着放學後要去哪裡玩。
學生們陸續進入教室。
“乙骨同學,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啊,是因為受了傷嗎?”
“乙骨同學,我的橡皮掉到你那邊了,能幫我撿一下嗎?啊,謝謝。”
“乙骨同學,要不要和我一起加入社團鍛煉身體?”
“乙骨同學……”
如果這是夢,那應該是個美夢。
連裡香也很安分,沒有對靠近他的人張牙舞爪。
但瑪麗·Alter的存在就像白紙上的墨漬,異常得分外紮眼。
現在,同學的關心令他如坐針氈。
夕陽的顔色覆蓋了整間教室,其他人一個個離開了學校。
還有兩個人待在教室裡。
“……夠了吧。”乙骨憂太放緩了說話的速度,“謝謝您能實現我的願望,但……請您不要戲弄我了。求您了。”
“我不過是稍微改變了認知,把他們對你的印象調整為更加正面的感情。又不是假的,也沒有騙他們,更不是騙你。”
瑪麗·Alter搬了椅子坐在他的課桌前,敲了兩下桌面。
乙骨憂太不敢與她對視。
“您…為什麼會幫我?是因為裡香…嗎?”
如果自己要做出對裡香不利的事情,也許他會不顧一切地阻止吧。
瑪麗·Alter從他的表現裡推測出了這點。
“我不是為了誰。因為我的心情,所以我才這麼做。但是——”
“你該慶幸我還有幾分自制力哦?”
“至于你和裡香……恰巧又與我很有緣。啊啊,這就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相性呢。”
……有緣?
倘若從好壞兩方的角度加起來評價,瑪麗·Alter的确與他有緣。
“憂太……”
是裡香的呼喚。裡香把他籠罩在保護範圍内。
瑪麗·Alter捋了捋她那漂亮的銀發:“我嘛,勉勉強強算是詛咒的專家。裡香變成這樣的原因,我多少有些頭緒。你想化解她的詛咒嗎?”
以為是裡香詛咒自己的乙骨憂太猶豫了一下。
“那便繞遠路、換個說法吧。”
“——你的願望,隻是尚未到來之事。”
“人是會随着場合不同而不斷改變自己的生物,心裡自有标準去劃分親疏遠近。”
瑪麗·Alter說,你也是。交朋友當然要找志同道合的人,你不能總是對牛彈琴。
“有個地方,既能交上這樣的朋友,又可以解決裡香的詛咒。機會已經擺在你面前了,乙骨同學。”
換作其他人來說這些,乙骨憂太會懷疑那人是騙子。
但他見識過瑪麗·Alter的特殊之處,這段話更接近威脅。畢竟瑪麗·Alter可以馴服裡香,一拳足夠打倒十個他。
可是……
乙骨憂太傾向于瑪麗·Alter是個好人。
雖然使用的方式和言語都不是那麼的恰當。
過了半晌,他問:“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瑪麗·Alter漫不經心道:“沒想好,先欠着。我本來就是為了自己才行動的——說起來,這句話我也差不多重複了很多次,希望你以後能牢牢記住哦?”
“不要…欺負…憂太!”
裡香的體型比瑪麗·Alter大上幾倍,氣場卻是虛張聲勢的那方。
乙骨憂太與裡香。
瑪麗·Alter站起身,裡香正是她擡手就能摸到的距離。
“乙骨同學。”微笑的小惡魔說話了,“我的要求也不高。暫且把橫跨北美大陸、賽過赫拉克勒斯當作目标吧。”
乙骨憂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