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劍術資質來說,吉野順平的天賦一般,卻得到了平景清的教導,在他人眼裡就是對牛彈琴,浪費時間。
平景清好似察覺不到那些視線,又或者說,她認定的事情不會被輕易動搖。
吉野順平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他無法忽視他人審視的目光,覺得自己在給平景清丢臉。
“景清同學……要不然,你還是去教其他人吧?”吉野順平羞愧地說,“我自己練就好了,他們更需要你。”
平景清不假思索地說:“但他們不是你。”
“立香在這方面的天賦也不高,和你一樣普通。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去做。”
吉野順平茫然地環顧四周:“立香?我們社團裡有這個人嗎?”
“沒有。說起來,這些話我還是從她那裡學來的……”
“确實不像是景清同學會說的話呢……哈哈……”
大概是出于尋求認同的心理,吉野順平對平景清提到的名字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急切地想知道那個人的事情。
“景清同學說的那個人學得怎麼樣了?啊,如果景清同學感到冒犯就當我沒說過!”
“唔……立香學的時間不長,而且迦勒底那邊把課程排滿了,隻能說夠用。順平再多練幾個月就可以趕上她了吧,那種磨煉環境特殊到不可複現,你也别太在意。”
平景清想了想,說你還有一項特長等待開發,但現在不是揭曉答案的時候。
吉野順平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心中更在意平景清提到的人了。
平景清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别人的報複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就像在對付看不見摸不着的幽靈。
而這樣的人青睐的「唯一」,真的普通嗎?
……至少有一點,吉野順平是很清楚的。
平景清在認真地教導他劍道,完全抛下了其他人。
自己享受着這份獨一無二的恩惠,便不該妄自菲薄、胡思亂想。就算表現得不盡人意,那也是努力的結果。
不能辜負。
*
有些改變潛移默化,有些改變立竿見影。
吉野順平屬于前者。雖然外表沒有什麼變化,但他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做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情了。
比如說,明确地向别人表示拒絕,不再做沉默的冤大頭。
比如說,平景清偶爾不在的時候,主動提出和社員切磋。
比如說,碰巧在學校裡遇見同好,邀請他們加入映影社。
媽媽也為自己的成長感到高興。
雖然身邊多了幾位愛好映影的夥伴,但對影片的傾向各有不同。
偏好有差異再正常不過了,大家也不是隻看一種類型的影片。
遺憾的是,目前沒有人能欣賞吉野順平的喜好。
他難免會覺得失落。
以至于《蚯蚓人3》重映,吉野順平隻能一個人去看。
平景清倒是和他一起看過全系列。她對影片的态度稀松平常,卻不會掃他的興。他也不想勉強對方。
吉野順平不知道平景清的興趣愛好是什麼——打架除外,每次看她打架都讓人冷汗直流,盡顯法外狂徒本色。
因為平景清的名字,吉野順平曾提議看平家相關的影片。
結果,這個提議不僅被果斷否決,對方還滔滔不絕地講起了源平兩家的恩怨,内容甚至比他讀過的史書都要詳細。
不談平景清講述中夾雜的私貨數量,她似乎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的對家是誰,隔三差五便要拿源氏出來鞭屍一通。
于是,吉野順平再也不敢提源氏的事情了。
你問平氏?多誇兩句就是了!
作為蚯蚓人系列的忠實粉絲,吉野順平買了《蚯蚓人3》的電影票,且特意為此裝病請假了一天的課。
同期上映的電影沒有比它更冷門的了。盡管挑了一個大影院,放映廳的觀衆也隻有吉野順平一人。
往好處想,這跟包場沒區别,他也能全身心投入,不用擔心氣氛被人破壞。
“真有意思。”
一道輕佻的男聲在耳邊炸開,吓得吉野順平立即起身。
“我還以為同伴們都沒有養人類當寵物的興趣呢……”
看到真人的臉,吉野順平脫口而出:“這是什麼行為藝術嗎?”
“嗯……可以這麼認為哦。”真人興緻盎然地打量他,“需要我幫你清理一下身上的咒力嗎?”
不屬于這個人類的咒力就像在告訴過路的咒靈:他是我的所有物。
宣示主權的做法嘛,真人表示理解。可他又好奇得很,其他咒靈不屑與人類接觸,更沒有玩弄獵物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