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對兩面宿傩的容器要求很高。在他看來,兩面宿傩原本的身體已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尊貴之軀,其他人都是殘次品,沒有資格承受兩面宿傩的偉力。
羂索曾揚言為大人定制好現世的身體,可他最終搞砸了這件事。折田珍妮簡直要把虎杖悠仁保護得滴水不漏,他們做不到悄無聲息地抓走這具容器。
裡梅不想遵守羂索那謹小慎微的規矩,再三催促對方行動,卻得到了虎杖悠仁被人綁架失蹤的消息。
裡梅的耐心消耗殆盡了。
而羂索是個十分會看人臉色的家夥,好說歹說才把裡梅的耐心勸回來,并配合計劃,給這位忠心耿耿的兩面宿傩下屬找了一個合适的差事。
聽到好消息,羂索自是露出了笑容。
“那麼,就帶我去看看你找到的容器吧。”
裡梅帶來的,是一具極為優秀的素體。為了讓羂索能理解原理,從而助力兩面宿傩的降臨,他還特地将遺棄的實驗記錄順手拿回來了。
這一疊零散的記錄大半是污漬和燒毀的痕迹,許是特制的紙張質量太好,研究員才沒能成功毀屍滅迹。
根據記錄所述,羂索大概可以拼湊出事情的原貌。這具素體是誰人在嘗試制造“人工生命體”,犯了許多逆天而行的禁忌,卻隻能得到無法誕生靈魂的殘次品。
裡梅撿到的則是殘次品中的殘次品。這具素體沒有性别,四肢也不甚清楚,一條腿還能看見縫合的痕迹,皮膚更是沒有完工,怪異的顔色和質料顯得像是恐怖片裡走出來的怪物。
沒有誕生靈魂的素體是殘次品,這種身體也沒有完全處理好的就是廢品了。雖然羂索完全找不到做這種研究的危險分子,但他自己也是蟄伏了千年之久又不露痕迹的老陰謀家,對方全是失敗的研究,找不到什麼蛛絲馬迹倒也正常。
不過,羂索的疑心病并沒有那麼快消除。他又細細問了裡梅撿到這具軀體的全程。
裡梅說,他晝夜不停地奔波了許多地方,想着人類社會既然沒有,就往咒靈聚集的地方搜索。作為兩面宿傩的頭号追随者,裡梅先是去了傳說中詛咒之王涉足的區域,又接連找了幾個有名有姓的詛咒傳聞,終于尋到了一處必須破除層層封印才能抵達的神秘結界。
結界中的廢品不少,裡梅帶回來的這個素體已經是品相最上乘的了,況且他為了此事,應付結界主人布下的咒術陣法,身負重傷。
“結界主人估計就是那個研究員。”通讀了殘缺記錄的裡梅說道,“對方隻是暫時改換陣地,有可能會再回來。”
少了一具廢品素體還是很明顯的事實,若是這個實力不俗的研究員真搞出了什麼其他詭異的咒術,真說不準之後會發生什麼。
因而,兩面宿傩的現世便是最緊迫的事情。
羂索需要一力降十會。
讓羂索感到驚喜的是,所謂“誕生靈魂”和“賦予靈魂”的操作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不如說這具素體天生就是為了“賦予靈魂”設計的。這下他更能理解為什麼那人要追求“誕生靈魂”了。
除了身體略有瑕疵,其他方面都非常适合兩面宿傩。
羂索布置了隔絕窺探的帳,見外界不再有能進來的生命,便開始執行儀式。
那些被貞德·Alter搶走的手指暫且不談,羂索将剩下的十餘根置入素體,調和起容器與靈魂的相性。
一時間,帳内狂風大作,濃郁而可怖的咒力直沖天際,險些要撕裂漆黑的穹頂。
素體的外表如泥雕塑形,強大的靈魂在肆意揉捏身體。
裡梅隻見素體的背後再生了一雙手臂,腦袋也随之分為兩面,無□□具正在逐漸變成兩面宿傩千年之前的模樣。
令人懷念的威壓撲面而來,裡梅激動得近乎落淚。
雪白又紅豔的少年上前跪拜:“歡迎您的歸來,宿傩大人。”
羂索立在原地,揚起了一個笑:“真是好久不見了,宿傩。”
“你果然在啊,裡梅。”兩面宿傩毫不意外地看向裡梅,全然無視了老朋友,“你受傷了。”
“是我學藝不精。”裡梅道,“隻願宿傩大人盡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