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說：“真懷念這種感覺。”

“什麼啊？突然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話來。”

“我隻是覺得，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了，剛才看到你在廚房忙碌，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秦艾希雙眸含笑回應，“所以你剛才站在門口發呆就是在想這些事哪！”

“嗯，我隻是突然有感而發，其實細想這中間隻隔了幾天而已，但是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感覺，如果是快樂的日子總覺得轉瞬即逝，如果是難熬的日子一天也覺得特别長。不管怎麼樣，既然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幹一杯慶祝一下？”

“嗯，幹杯！”

不過趙曜的話反倒是提醒了秦艾希，不知道趙曜的媽媽現在怎麼樣了？照理說她可以完全不需要關心這件事，畢竟趙母對她有愧在先，不過看在趙曜的份上，出于禮貌她還是詢問了一下，“你媽媽怎麼樣了？”

她的這一舉動讓趙曜感到十分欣慰，他回應道：“目前暫時沒事，醫生檢查之後說應該不是安眠藥的原因，是我媽本身就有一些基礎疾病，再加上她的精神方面的疾病一直都沒有痊愈，可能…”他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今天白天他媽媽發瘋的那一幕，趙曜的内心感到一陣不安。

秦艾希見他停頓下來便追問道，“可能什麼？”

趙曜回過神來，“可能是她的抑郁症又犯了，需要先住院觀察幾天等她的身體情況好轉之後，再轉到精神科找醫生重新診斷一下。”

“哦。那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還要回醫院去陪她？”

“今晚就不回去了，醫生給我媽打了鎮定劑大概會睡到明天早上，我等明天一早再過去，白天的時候會有外公跟外婆來照顧她，我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哦，那就好。”

“艾希，我記得你輔修過心理學，對嗎？”

“對啊。”

“那你有沒有聽過患抑郁症的人會突然暴跳如雷？有點類似發瘋一樣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抑郁症的表現會因人而異并不是固定的，不過你說的突然發瘋而且以前從未有過這種症狀，聽上去更像是‘躁狂症’。”

“躁狂症？”

“恩，不過按照你剛才的描述，既有躁狂發作又有抑郁發作，那可能就是躁郁症了，又叫雙向情感障礙。難道是因為你媽媽同時出現了這兩種症狀嗎？”

趙曜一邊思索一邊點頭回應，“是的。我一直以為她是得了抑郁症，但是今天白天她的情緒突然失控，就連醫生跟護士都束手無策，直到我接到電話趕到病房看見我媽發瘋的一幕，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她的變化。”

“阿姨是不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

既然被秦艾希猜中了，趙曜猶豫要不要告訴她，不過最後他還是決定不告訴秦艾希關于事情的誘因其實是孫正毅引起的，因為他不想秦艾希為這些事情分神擔憂，“有個陌生人走錯了病房，當時我媽在睡覺，所以可能一時被吓着了。”

“那的确有可能，突然受到的刺激是很可能會引發她一直積累在心底的某種情緒徹底爆發出來，不過如果這樣的情況隻出現一次未必說明一定是躁狂症，還是等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再說，你也别太擔心了。”

“嗯。不過好像什麼東西糊了，你聞到了嗎？”

秦艾希也聞到一股甜甜的焦糖味，她猛然想起，“糟了，我還做了一個水果披薩，差點忘了。”

“還是我來吧，你别燙着手了。”

于是趙曜将披薩及時從烤箱中取出來，秦艾希看着劫後餘生的披薩連連感歎慶幸，“還好還好，沒有烤得太焦了，還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