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輕聲喊道，“媽？”

一開始趙母沒有反應，直到趙曜又喊了一聲，趙母這才回過神來，眼中才閃過一絲生氣。

其實趙母聽到了趙曜跟老鄉之間的對話，尤其是說到學校因為地勢低常在雨季被大水淹沒的時候，瞬間将她拉回到那年的雨季，她當時被雨水困在學校裡驚恐萬分的時候，是趙曜的父親突然出現冒着生命危險，趟着雨水将她背了出來。也正是那個時候，趙母徹底被對方俘獲了芳心，正所謂患難見真情，所以她的内心始終相信那個時候的丈夫是愛着她的，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才會讓她更加接受不了。

想到這裡，趙母隻覺得一陣頭暈，趙曜及時将她扶住，“媽，你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有點暈車吧，我還想再到處走一走。”

“好，我陪着你。”

“嗯。”

于是趙曜陪着母親在附近轉悠，趙母指着已經破敗的教室挨個介紹以前它們都是用作幾年級的教室，就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雖然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但是她依舊還能記得十分清楚。趙母告訴趙曜雖然當時這裡的生活條件差，但是她回憶起來還是開心跟快樂的時光更多一些。年輕時候的趙母是個典型的戀愛腦，因為有趙曜的父親陪着她，所以一向嬌生慣養的她便不覺得那段日子過得辛苦，反而更多的是懷念。

就這樣，他們逗留了小半天，趙曜一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啟程返回了，于是便和他媽媽商量，此時他媽媽也走累了正坐在打開的車裡休息，一邊扭捏按壓放松她的腿。

趙母雖然答應了，但是眼神中明顯透着一絲不舍與留戀，所以當車行駛離開的時候，她還癡癡地望着車窗外的一片殘破的景象，宛如她殘破的人生一樣，終究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在這一刻，她最後的一絲念想仿佛也被抽走了一般。

等回去之後，趙母又恢複成從前的樣子，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她開始出現幻覺的頻率也越來越多了，而且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裡自言自語，整個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全家人看着她這副樣子，是既着急又感到無可奈何。

就連趙曜的大姨聽說這個情況之後，都一反常态地回來看望這個妹妹，并且勸說趙曜将趙母送進精神病院。趙曜強忍住心中的不悅，這次他沒有再為别人的眼光而動搖，而是硬着頭皮繼續讓他媽媽住在外公家裡，因為這是目前對他媽媽來說最好的安置地方，而且除了外婆家，他母親也不想去任何地方，似乎隻有外婆家對她來說才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