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聽出外公話語之中的調侃意味，也自嘲地笑了，“外公，是我棋藝不精，确實是下不過您。”

“你這樣三心二意，怎麼可能赢棋呢？我看你剛才一直在盯着手機看，是誰給你發消息了？”

“哦，是艾希給我發的消息。”

“難怪。不過秦小姐确實是個好姑娘，她沒有因為你媽之前糊塗犯下的事情，還能給你媽介紹醫生，從這點來看，人家這是在以德報怨，是我們家虧欠了她。如果不是不方便，真是應該邀請她來家裡坐一坐才是。”擔心被房間内趙曜的母親聽見，外公是壓低聲音說完的。

趙曜安慰外公，“沒事，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如果家裡不方便，我們還可以在外面一起吃個飯。”

“行，你們安排吧，我一定去。”

“呵呵，好。”

果然趙母不發病的時候，全家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趙曜也格外珍惜現在跟外公在一起下棋的平靜時光。

隻可惜，他們剛安靜了片刻，突然從趙母的房間裡傳來了外婆的驚呼聲，趙曜跟外公都聽到了，趙曜第一時間就沖進了他母親的房間裡，然後就看到外婆驚慌失措地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再往房間的深處看去，就發現他媽媽竟然赤身裸體地趴在房間裡的地闆上，一動不動的，不過看樣子又不像是受了什麼外傷，因為她正對着地闆在自言自語中。

随後，外公也走了進來，然後也被這震撼的一幕給驚到了，轉頭就趕緊拉着老伴離開，趙曜根本來不及遲疑跟吃驚，他快速扯下床上的床單蓋在母親的身上，又扶着她坐了起來，用床單裹住母親的身體。

趙母則是神經兮兮地沖趙曜說：“你聽，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趙曜仔細聽了一下，而後認真地回應她，“我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我聽見了，我聽見兩個人在說話，就在樓下，不，是樓上，他們在吵架，而且吵得很兇。”

趙曜又擡頭看了一眼天花闆，他是了解這個樓的構造，畢竟也住過一些年，隔音效果還是很好的。他猜到他母親可能又出現了幻覺，這個時候更加不能置之不理，最好的辦法就是順着她的話接着問下去，“既然是樓上傳出的吵架聲，你為什麼要趴在地上？”

趙母就不接他的話了，而是想要扯下裹着的床單，一邊喊着：“好熱，好熱。”她的言語跟動作都像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

趙曜隻能盡力穩住她：“我給你開空調，馬上就不熱了，我們先坐到床上好不好？”

然後趙曜将母親扶到床上，這次他母親倒還算是配合，等空調打開之後，他母親便蜷縮在床上将自己裹成一團，然後漸漸地睡去了，趙曜見狀又拿來一床薄被給她蓋在身上，确認她真得睡着之後，趙曜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